楚燕翎虽然身体还没好，但她坚持要为大哥跪灵。她哭得很厉害，差点儿昏过去，说什么也不肯走。

穆安虽是外臣，但从小和泰安帝一起长大，就像亲兄弟一样，所以也戴着重孝，和楚燕翎一起跪在最前排。

“宋先生。”楚燕翎出了大殿，刚好看见宋綦走在前面。

“长公主。”宋綦行礼。

“宋先生为何要帮孤？”楚燕翎随口问道。

“长公主此言何意？”宋綦假装不明白。

“宋先生，都这个时候了，何不打开天窗说亮话？”

“并非微臣不肯，只是……有些话说出来，未必对长公主有利。”

“你以为，孤拿不出真遗诏来？”楚燕翎轻笑。她大哥既然给了她一份无字诏书，就是让她行便宜之事，等于把所有权力交到了她手上，怎么会莫名其妙跑出来一份遗诏？

宋綦一愣，随即也笑笑。果然，泰安帝早已准备好了，他算准了一切，怎么会不给长安公主一点退路？看来那天是自己多此一举了，没有他拟的那份所谓遗诏，长安公主一样胜券在握。有些事情其实一开始就注定了，只是很多人不到结局，就不肯罢休。

律美娘和楚燕燕被关押在刑部大牢，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了。她们几乎尝遍了刑部的所有酷刑。

楚燕翎自然是不会忘了她们的。她特地来了刑部。走在昏暗的散发着霉味的天牢里，她都有一种想吐的感觉了。

楚燕燕看见她来了，赶紧跪下，抱着她的脚。“姐姐……我错了！姐姐！姐姐，我给你磕头了，你放了我吧！”

楚燕翎冷哼一声，没有看她，从她手里扯过自己的衣角，直接走了过去。现在才知道错了，是不是太晚了些？

“你想干什么？”律美娘很害怕。

“干什么？”楚燕翎掐着她的脖子，“你们律家害死我夫君，害死我的孩子，还害死我大哥，你说我想干什么？”

“南宫昱是自杀啊，孩子也是你自己打掉的。”

“要不是你们律家咄咄逼人，教唆启儿偷盗兵符，私自攻进帝都，阿昱又怎么会死？不是你们律家，孤又怎么会……”楚燕翎越说越激动，咬牙切齿。“还有大哥！你们就算死一百次也难解孤心头之恨。”

“我……”律美娘说不出话来了。

“孤告诉你，”楚燕翎突然放开她，嘴角一抹冷笑，眼神似乎可以杀人，“还有你！都要为你们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她冷哼一声，直接转身朝天牢的另一端走去。

“长公主。”阚元生站起来行礼。

“阚先生可还好？”楚燕翎随口问道。

“长公主没有让人严刑伺候，阚某已经非常感激了。”

“阚先生，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只要你想通了，孤随时可以放你出去，绝不会亏待于你。”

阚元生叹了一口气。他做了这么多错事，就算长安公主肯放过他，可他还有什么脸面面对其他人？“阚某自知罪孽深重，虽蒙长公主不弃，亦再无脸面苟活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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