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就算田从本凭空消失,那韩坤范呢?他现在可是咱们的人。”
“咱们的人?你真觉得韩坤范是咱们的人吗?”
“这个……难道是卑职想错了?”
“大错特错了。韩坤范不过是个骑墙的滑头而已。你想想,他要真是自己人,为何一定要杀光那些贼人?事实上,只要留下一个活口,咱们就能置田党于死地,他到底是何居心,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
“还是军容考虑的周到,卑职倒没有想到这一层。”
“另外,还有一个人,咱们可不能忘了。”
“军容说得是?”
“雷豹。”
“刺杀寿王的头领?”
“对,就是他。”
“军容提醒的是,此人能躲过京城侍卫的重重盘查和卑职布下的众多眼线,想必是有些本事的人。”
“这个人目前下落不明,你可得小心,碰到此人,务必生擒活拿,不要杀他,老夫有用。”
“军容放心,卑职明白。”
“单靠你手下的那些人,恐怕还不行,老夫等会就去左军府衙,让京兆尹崔锴和义宁军都指挥使催勉也参与搜捕,你在暗,他们在明,雷豹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插翅难逃。”
“军容高见,属下佩服。”
“去吧,把车辆准备好,老夫待会就出发。”
“遵命。”
张绾走后,杨复恭又重新拿起那封信,看了又看,很久都舍不得放下。
看着看着,泪水就不自觉地从他布满皱纹的眼角滚滚滑落。
杨复恭不是个轻易就动感情的人。
他曾在人头滚滚的沙场上仗剑驰骋,也曾在明枪暗箭防不胜防的权力斗争中跌落谷底,但不论是胜利还是失败,从来也没哭过。
可是阿芷不一样,她名义上是他的义女,可实际上,与亲生女儿也没什么区别。
每当提起阿芷时,他那颗强大的内心就魔术般地变得柔弱起来。
他当年之所以狠心让阿芷去寿王府当卧底,也真的是被逼无奈。
彼时的田令孜,势力实在是太大了。
大到他躲在商山别墅里养老都觉得有些不安全。
真刀真枪的干,他是毫无胜算的。
于是,他想到了曲线救赎的办法。
他看中了当时的寿王,想以寿王为筹码,对抗田令孜支持的吉王。
因为寿王有一个吉王无论如何也不具备的优越条件,那就是寿王是当今皇帝唯一的亲弟弟。
嗅觉极为敏锐的杨复恭准确地抓住了这一点。
如果寿王能够继承大唐的基业,那么他就能在一夜之间咸鱼翻身,而田令孜将毫无疑问地被他踩在脚下,不,是踩进泥巴。
所以,对当时局势特别沮丧的杨复恭,早早地就开始布局将来。
现在斗不过田令孜,不代表将来也斗不过,他就是这么想的。
但寿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还不是很清楚。
他很着急。
俗话说,要知心腹事,但听背后言。
杨复恭想到了阿芷。
他托人把阿芷送到了寿王府,在何晚秋身边做了一个贴身丫鬟,希望通过她来掌握寿王的动态。
可是这几年,田温裕这个狗东西把十六宅看得铁桶一般,阿芷虽然成功地混入寿王府,却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始终没法和他接上头。
就在他不抱任何希望的时候,阿芷居然又重新出现了,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才混出了十六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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