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摩罗骑马返回王幼娘躲藏的石穴,一路之上,忍不住地胡思乱想,心乱如麻。
自己不告而别,薛翁一家很快就会发现。他们会派人来追吗?
薛翁的儿子说,郭淮的兵马已经在路上了,即将抵达薛庄。一旦郭淮大军赶来,四处搜捕,又该如何?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自己跟薛翁说了谎话,说自己和娘子二人是分头行动。不出意外,郭淮也只得知了自己的情报,并不能确定王幼娘也在此地。
仁摩罗回想起自己早上初见薛翁,本来是想借两匹马,但留了个心眼,只先借了一匹。如今回想起来,若是当时稍稍缺乏警惕,后果不堪设想,不免脊背发凉。
可是,就只一匹马,二人共骑,如何能躲得过郭淮的追兵?
马蹄飞快,胡思乱想之际,仁摩罗很快便赶到那石穴处。
王幼娘见天色渐暗,知道丈夫快要来了,一直在焦急地等待之中,听见马蹄声响,躲在树后面偷偷看了一眼,见是自己夫君,心中一喜,急忙迎了上来。
只是,当她见到仁摩罗面无喜色,神色甚至有些慌乱时,不免心中一紧,问道:“怎么?有情况吗?”
仁摩罗下了马,握住妻子的手道:“庄子里面,果然有魏兵盯梢,到处还贴满了你的告示,十分危险。我怕人怀疑,所以不敢借两匹马,只先借了一匹出来。”
王幼娘道:“谨慎些没错,可就一匹马,该如何是好?”
很明显,以王幼娘的吨位,一匹马两人共骑,马儿负担过重,跑一会儿便要歇息,而路上若遇到什么人,也显得过于扎眼。
仁摩罗笑了笑,将马儿缰绳交到妻子手中,开口道:“我已经想好了,眼下情况危急,我们最好分头行动。你先骑马南下,我回庄子里面再找薛翁,就说遇到了狼,马儿受惊跑丢了,再借一匹便是。你不必等我,直接走小路回杨门集。我们明日在杨门集汇合。”
“我还是等你罢。”王幼娘道,“也不在这一时半刻的。”
“不行。”仁摩罗道,“一来,骑马动静大,二人并骑,更加招摇,容易引人注目。二来,我一个外乡西域人,去而复返,可能会引起庄上魏兵的注意,如果他们跟踪于我,就不好办了。”
王幼娘本不忍心与丈夫分别,但听到仁摩罗的话,觉得也颇有道理。
又想到这一路的危机,都是因为自己长得太胖太显眼导致的,心中本就充满愧疚。而如果分头逃跑,即便万一被抓,也是自己被抓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不会连累丈夫。
一念至此,王幼娘咬了咬牙,低声道:“好。那我们就分头行动。夫君多保重。”说完,便跨上马背。
仁摩罗忽然想起了什么,走近马头,将自己方才用油纸在薛翁家里包的点心拿了出来,递给妻子。
“薛翁家里的点心不错,我怕你饿着,拿了一些出来,你路上吃。”
王幼娘微微一笑,打开纸包一看,差点笑出声来。
“瞧你笨手笨脚的,点心都碎啦。”
这点心外形本十分精美,但毕竟是酥软之物,仁摩罗一路揣在怀中,快马颠簸,竟都给揉散揉碎了。
低头闻了闻,却依旧很香,用手粘了一块放入口中,果然香甜软糯,十分可口。
“但是,真的很好吃诶。”
“好吃吧,我没有骗你吧!”仁摩罗哈哈大笑,心中却担忧郭淮或薛翁的人随时都可能赶到,于是拍了拍马儿的屁股,“不要耽搁了,快走吧。路上小心一些,明天在杨门集见。”
“好的,夫君,你回了薛庄,也一定注意安全。”王幼娘将点心放入行囊,一边骑马快步离去,一边还依依不舍地回头望了几眼。
“快走吧。”仁摩罗笑着跟妻子招了招手。
一人一马很快便消失在沉沉暮色之中,再也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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