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还未亮,冀县街头,一队队士兵手持火把兵器,急匆匆奔跑而过,犬叫声此起彼伏。
太守府中,还在睡梦中的马遵隐约听到外面的吵闹声,恍惚间还以为是蜀军攻入城中来了,顿时惊坐而起,直吓出了一脑门的汗来。
身旁的小妾也被惊醒,急忙起身,拿出巾帕给马遵擦汗,轻声问道:“大人是做恶梦了么?”
马遵道:“你且听外面,可是有什么动静?”
小妾年纪轻,耳朵灵,一听便知是甲胄摩擦,兵戈碰撞之声,害怕道:“莫非是蜀军已经杀入城中了吗?”
“休要胡说!”马遵怒道,只是声音却也在发抖,“姜维又不是草包饭桶,蜀军即便来袭,也不可能一夜破城。再说,若真有敌情,姜维如何能不来通知于我?”
自从姜维持郭淮号令,执掌冀县军权之后,马遵觉得听命于昔日属僚账下实在太失体面,于是便故作洒脱,将县中一切事务都托付给姜维处理,然后称病在家,足不出户,倒也落得个清净。
姜维至少表面上还是比较尊重马遵的,每日都会派人前来,将城中一应事务都报告给他。
“大人,蜀军若是已经攻破冀县,城中必已乱作一团,谁还有工夫来通知我们啊。”
“混账。”马遵大怒,抬手便打了她一个耳光。
小妾不敢再说话,躲在床角,默默抽泣着。
而外面的动静,却也是越来越吵闹了。
先是院中传来了叫骂声,喊叫声,求饶声,然后隔着窗户纸,看见外面火光重重,人越来越多。
马遵吓得嘴巴微微张开,大气都不敢出,缩在床上,躲到了自己小妾的身后。
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嘭!”
一声巨响,卧室的门被人一脚踢开。
小妾发出一阵尖叫,马遵也是吓得一個激灵,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几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打着火把,直冲了进来,见到马遵,用火把照了照,朝着外面大喊:“找到马太守了!”
于是粗鲁地踏步上床,抓着马遵和他小妾的胳膊,连拖带拽的,便将二人拉到门外。
头晕目眩之间,马遵渐渐适应了火把的亮光,眯着眼睛望向周围,见到竟不是蜀军,而都是穿着魏军军服的人,马遵心中大奇,思索道:“不是蜀军?为何会是自己人?难道姜维要公报私仇吗?”
一将军快步走来,站在了马遵的面前,正是姜维。
“姜维!你要做什么?”马遵问道。
姜维冷冷一笑,大声道:“借马太守人头一用,献于我家诸葛丞相。”
“什么?诸葛丞相?姜维,你竟投蜀了吗?”马遵大惊。
姜维没有说话,猛地抽出腰间明晃晃的钢刀来。
马遵吓得一激灵,涕泪横流,连连磕头道:“伯约,你既已投了蜀国,看在你我相识多年的份上,引荐一下我马遵如何?我也想投降蜀国啊。”
“蜀国?”姜维哈哈一笑,“天下只有大汉正朔,又何曾有什么蜀国?你自去投你的蜀国罢,与我大汉又有何干?”
马遵知道说错了话,急忙想要改口,却已被姜维拽住发髻,只一刀,便将脑袋削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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