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说我是昏君!?”刘禅大喊道,“我不是昏君,我才不是昏君!”
“你不光是昏君,你还是个淫棍,连自己裤裆里的玩意儿都管不好,还当皇帝?”
“你……周默,你个奸臣!你与那吴国太子密谋造反,别以为我不知道。”
“呵呵,我只是和孙登下了盘棋,跑你这儿就成了密谋造反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果然,果然你说漏嘴了,孙登果然来长安了。他堂堂东吴太子,不远万里来长安,只为和你下棋吗?说出去有人信吗?那天你当街打我一巴掌,难道不就是打给孙登看的吗?孙登一定会想,你周默好厉害啊,敢打皇帝。而我这个皇帝,在你们眼里,连个屁都不是。”
“孙登没看到我打你,当时我把他支开了。孙登只看到你调戏民间女子,还被人把脑袋开了瓢。不光孙登看见了,当时长安街上,数百名百姓,全都看见了。我当时真想大喊一声,大伙儿都来看看啊,这就是我们的天子,我们的皇帝!孙登年纪虽然比较小,但比你强十倍,强百倍。”
“住嘴!”刘禅羞愤地道,“你个奸臣,奸贼,叛徒,既然我这么差劲,孙登又这么好,你去东吴找你的新主子去啊,还在长安待着干什么?”
“你以为我是为了你吗?”周默道,“我是为了丞相,为了先帝。刘阿斗,我告诉你,你能当上皇帝,除了投胎技术比较优秀之外,一无是处,你连你爹的一根头发都不如!”
刘禅气急,拿起手边的茶杯,朝着周默泼了过去,大喊道:“周默,你辱我太甚,你别以为我好欺负,不敢动手。”
周默道:“来啊,打我啊。你也别以为你是天子,我就不敢还手。”
“啊!”刘禅大叫一声,从几案上横跨过来,猛地一跃,把周默扑倒在地,二人在地上扭作一团,厮打起来。
按理说,刘禅不是周默的对手。只是周默病体未愈,身体虚弱,也还残存一些理智,不敢下死手。而刘禅体胖腰圆,占了吨位的优势,又是气愤之极,几乎每下出手,都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此消彼长,刘禅居然还略胜了一筹。几次把周默压在身下,沙包大的胖拳头朝着周默脸上不停招呼,鼻血流了满脸。
而刘禅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左眼中了周默一拳,高高肿起,一张本就肥胖的脸更显得臃肿了。
“你们不要再打了。”朗星尝试着上前拉架,却是收效甚微。毕竟她一个弱女子,如何分得开两个怒气正盛的壮年男子?
若是出去叫人帮忙,理智却告诉她,这件事千万不能声张,这些日子麻烦已经够多的了,人们若再知道将军和皇帝打架,怕是天都要塌下来,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实在没有办法,朗星也只能不停地哭。
“道不道歉!你个奸臣,你道不道歉!”刘禅骂道。
“呸,刘阿斗你个昏君,想让我道歉,门都没有!”周默完全不甘示弱。
“住手!”
突然一声大喊传来,周默和刘禅听到声音,都是一愣,停止了打斗。
来人是诸葛亮。
“相父。”
“丞相。”
周默和刘禅各自叫了一声,都低下了脑袋,一脸的愧色。
诸葛亮快步走上前来,先是用力踢了周默一脚,厉声道:“周思潜啊周思潜,你知不知道,我这些日子费尽心思,周旋于朝臣之间,只为了一个目的,就是能够把你那件事压下来,弥合大局的同时,将你保全,可你瞧瞧你,你又在干些什么?你是还嫌长安的局面不够乱吗?”
周默低着头,没有说话。
“还有你。”诸葛亮用羽扇指着刘禅的鼻子,“你好好瞧瞧你自己,还有半点人君的样子吗?梁王鲁王年纪比你小得多,可也没有你这么荒唐不懂事!”
提到梁王鲁王,意思就是委婉地告诉刘禅,先帝那一句“如其不才,君可自取”,便是将废立天子的大权授予了诸葛亮。如果刘禅过于不靠谱,诸葛亮完全可以废掉刘禅,择梁王或鲁王继承大统。
刘禅有些害怕了,但还是不服气地道:“相父,我承认我有错。但我只是想让兄长给我道歉,他却要揍我。”
“你知不知道,若你是我儿子,就凭你做得那些事,我早就揍得爬不起床了。”诸葛亮道,“可你是天子,我是臣子,我不能这么做。但你要清楚,即便是天子,也不能肆意妄为,苍天在上,一直都在盯着你看呢!”
诸葛亮转头对周默道:“你,还不赶紧向天子道歉。”
周默道:“这个天子于长安街头欺男霸女,当街杀人,百姓们看在眼里,敢怒不敢言。只要他先跟小莲道歉,我自会向他道歉。”
“都这个时候了,你何必还较这个劲,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诸葛亮怒道。
“丞相,请听我一言。”周默稍微喘匀了气,才缓缓道:“君是舟,民是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为君者,要心怀天下苍生,要敬畏人民的力量。只有把百姓当人,国家才能长治久安。如果一国之君自觉高高在上,就可以视百姓为蝼蚁,随意草菅人命,那么百姓为什么要奉他为君?他的国,又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呢?”
刘禅却昂了昂脑袋,开口道:“你说的没错。但我是天子,我可以赔偿那个小莲,多少钱都行,但让我向她道歉,我……我……”
“陛下是要向她道歉。”诸葛亮道,“而且是公开的道歉。”
“公开?没这个必要吧,相父?”刘禅皱眉道。
“没错,公开道歉,还要张贴布告,让全长安的百姓都知道。”
刘禅道:“韩非子曰,道在不可见,用在不可知。丞相也曾教导过我,身为天子,要保持一些神秘感,百姓才能敬畏于我。若我公开向一庶民道歉,那我这天子还有半点神秘感吗?还有半点尊严吗?百姓难道不会觉得,这天子也不过尔尔吗?”
“韩非子此言大谬。”周默道,“你若想做一个骑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的天子,韩非之言,的确没错。所谓恩威难测,不过是凭借天子之尊,垄断一切法令的最高解释权罢了,如此既方便滥用权力,又方便推卸责任,昏君们自然喜欢,只是苦了官吏和百姓。而我认为,只有赏罚分明,尺度清晰,凡事有法可依,有法必依,哪怕是天子,也概不例外,如此,政治才能清明,天下才能大治。丞相治国这些年,难道不正是证明了这一点吗?”
“思潜所言极是。”诸葛亮道,“陛下,你在长安街头的所作所为,如今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多半还会被那些东吴使臣传回吴国。不久之后,一定是天下皆知。你是选择继续做一头扎进稻草堆的鸵鸟,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呢,还是敢作敢当,公开道歉,使贤名远播海内,令天下之人对你刮目相看,称你一声有过改之的明君呢?”
刘禅揉着脸上的伤,静静地思考着,过了半天,终于开口对周默道:“让小莲出来吧,我当面向她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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