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兴七年,公元229年。
夏四月。
汉天子刘禅在长安祭天、地、宗庙,举行誓师大会,命三军齐出,攻取曹魏。
诏赐汉丞相诸葛亮金车玄牡、宫矢、金斧钺、前后羽葆、鼓吹各一部,三百虎贲,命其使持节,总督各路兵马。
大军共分四路。
北路由司隶校尉卫将军赵云统领,部将张嶷,王平,马谡,周默,孟获,朗路,总共三万人马,出潼关。
中路丞相诸葛亮亲率大军,部将姜维,高翔,廖化,陈式,王双,邓芝等,共大军六万,出武关。
南路由益州刺史左将军吴懿统领,部将吴班,孟达,申仪等,总共两万人马,沿汉水出上庸。
另有一路兵马由永安都督李严统领,部将陈到等,总共一万五千余人,自永安待命。
总共不到十三万人马,号称二十五万,四路齐出,直取魏国重镇南阳。
西北局面不稳,仍需重臣镇守,故命前将军魏延留镇凉州,不参与此次东征。同样,南中地区庲降都督李恢,镇南将军傅肜等,也镇守本地,资助粮草物资。
而在汉军出征前一个月,曹魏的北部边境,也已经烽烟四起。
辽东公孙渊自立燕王,联通汉吴,举兵反魏,公孙渊迅速整合了辽东,辽西,乐浪,玄菟四郡,率两万大军屯于卢龙塞和令支县,直逼幽州腹地。
魏主曹叡闻讯,急命护鲜卑校尉牵招,总督幽州各路兵马,前往平叛。曹叡本欲派司马懿率大军前往,但考虑到南方局面此时也非常紧张,所以实在无力抽调。
与此同时,东部鲜卑轲比能、步度根等部攻入北部幽州,西部鲜卑拓跋力微等部攻入并州,魏主曹叡闻讯,命护匈奴中郎将田豫,督并州及南匈奴各部兵马,出兵征讨之。
而南边的长江一线,虽然还没有开战,但火药味已经十分的浓厚了。
吴王孙权亲率十万大军,屯兵濡须口,对合肥虎视眈眈。魏大司马,扬州都督曹休不敢怠慢,在濡须水巢湖一线严加布防。
而东吴荆州牧陆逊则在南郡厉兵秣马,对外宣扬,不日即将再次率八万大军北上襄阳,邀司马懿会猎于汉水江心。
面对陆逊的狂言,司马懿却只派护军戴陵率少量兵马南下,同时命江夏文聘部协防,以帮助襄阳本地驻军抵御吴军的进攻。
自己则率大军安坐宛城,岿然不动。
在这个烽烟四起,山雨欲来的危急时刻,司马懿准确地判断出,最大的威胁不在南边,而在西边。
襄樊二城互为犄角,隔江而望,自成体系。前番司马懿亲自坐镇襄阳防守东吴之时,已经充分了解了当地的地理地势。
再结合过去几十年在这里发生的数次战争,司马懿认为,只要守城的不是蔡瑁之流,想攻下这里,谈何容易?
而西边的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诸葛亮背靠关中、汉中沃土,坐拥雄关险塞,居高临下,顺水顺风,如同当年秦兵出关东下,其势不可挡也。
而南阳郡是天下人口第一大郡,也是魏国主要的屯田基地之一,不容有失。
于是,司马懿早在一年前,就在丹水,南乡,武当等地,花大力气修筑工事,城防,布下铁桶一般的防御,防止汉军可能的进攻。
“父亲,情况不妙啊。”司马师冲进司马懿中军大帐,焦急地道。
“给我站好了!”司马懿目光冷冷地盯着儿子,“天塌下来,有我顶着。慌慌张张,毫无城府,如何能做大事?”
司马师乖乖站好,喘匀了气,这才惊魂不定地道:“父亲,诸葛亮出兵了。据前哨探子的消息,其大军不下五万人,如今已经过了商县,不日就将出军武关,进入我国境内。另有一路偏军,从汉水上游而来,消息还不甚明朗,但我猜测多半是孟达等人的部队。”
司马懿冷笑一声道:“果然不出我的预料。”
“父亲可有何御敌之策吗?”
司马懿指着面前的军事舆图道:“诸葛亮素性谨慎,只要我在南乡驻大军防守,他必不敢轻举妄动。我军当趁其不备,先集中优势兵力,铲除上庸一路的敌人,免去后顾之忧。”
“只要能拿下一场胜利,这场战争就赢了一半。陆逊与诸葛亮表面是盟友,实则貌合神离,一旦听说诸葛亮吃了败仗,陆逊这么聪明的人,又怎么会尽全力攻打襄阳呢?”
“父亲说的没错。”司马师笑道,“只是,我总是在担心,北边会不会发生什么状况?听说赵子龙也已经有所行动了。”
北边,指的就是潼关一线。
司马懿道:“放心吧,北边不会有碍的。诸葛亮此番进攻的目标,只可能是荆襄南阳。”
“父亲为何这么肯定?”
“一者,诸葛亮北线进攻,若不取洛阳,光取弘农河东二地,没有战略意义,二郡人口不多,资源不丰富,又地势开阔,不易防守,一旦战争结束,还是要退回去的。”
“二者,洛阳守备森严,又有函谷关为屏障,除非我魏国已经内部四分五裂,否则想要攻入函谷关,谈何容易?诸葛亮又不是傻瓜,不可能冒这样的险。”
“三者,荆襄南阳之地,土地肥沃,人口众多,光是南阳一郡,都能抵得上西蜀一半的人口了,这对诸葛亮的诱惑太大了。倘若诸葛亮还懂得一些战略,就一定会与陆逊合作,采取南北包夹的战术,妄图一战吞并我四郡之地。”
“四者,诸葛亮的嫡系人马,如杨仪,蒋琬,马谡,向朗等人,大都是荆州人士,他们思念故土久矣。取南阳荆襄,才能最大程度地激发起他们的斗志。”
“所以,北路的攻势,只是個幌子。以老将赵云为诱饵,不过是为了吸引朝廷的注意力,牵制曹真张郃部,使其不能南下支援我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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