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关兴带着本部两千余精锐,绕过千金渠向北进军,抵挡从洛阳北侧赶来的曹魏援军。
这支援军属洛阳北军,平日驻扎邙山之上,负责洛阳军防。当日听闻函谷关失陷,汉进逼长安城,便匆忙整军南下。
其人数足有五千余,远超关兴所部,但其兵员却因常年镇守洛阳,大都久疏战阵,其战斗力,远远不如关兴这支精锐之师。
双方经过短暂的短兵相接,这支兵马便被关兴冲得七零八落,朝北邙山撤去。关兴正杀得兴起,哪里肯放他离去,便带兵一路追击,一直翻越邙山,进入洛阳北的黄河谷。
见黄河谷地地势开阔平坦,敌人避无可避,关兴大喜,正要发动冲锋,却听闻哨骑来报,见到有另一支兵马,约莫三四千人,正护送着数十辆马车,朝着东北方向而去。
关兴马上询问费祎,得知东北方向乃是孟津,是从洛阳渡黄河,前往河内郡的最大的港口。
关兴道:“前面那些马车,居然有如此多的兵马护送,我料其中很可能藏有曹魏的重要人物。”
费祎道:“必然如此。思潜和张将军正在攻打皇城,在震天响的加持之下,一定是摧枯拉朽,势如破竹,曹魏的贵戚重臣听闻消息,焉能不怕?所以仓皇北逃,也不稀奇。只是,敌人人数众多,安国若要硬上,也要当心才好。”
关兴道:“文伟放心吧。沿途所见曹魏士兵,无不丢魂丧胆,一触即溃。我料这支护送的兵马,也不过是惊弓之鸟罢了。”
说完,关兴即刻命全军调转枪头,暂时放过逃窜的那支敌军,转而攻击这支马车队。
虽已入夜,视线昏暗不明,但刚刚迫近这支马车队尚有二里之遥,敌人便发现了关兴军的动静,即刻停止行军,原地掉头,占据有利地势,整备作战。
“既然护送军队停下了,那他们护送的马车队呢?”关兴问道。
哨骑答:“马车队没有见到,多半还在朝着孟津前进。”
关兴喜道:“我果然猜的没错,这马车之上,必有大人物。”
随即命令全军,向这支军队发起进攻。
只是,这支军队的强韧程度和作战素质,远超关兴的预料,全军几次冲锋,都被敌人靠着以逸待劳的优势,全部化解。
见到这支魏军指挥有方,不急不徐,战术目标明确,且战且退。关兴知道遇上了对手,兴奋之极,亲自一马当先,冲到阵前,大喊道:“魏将何人,可否报上姓名?”
火把照耀之下,一名年纪不到三十岁的俊朗将军骑马出阵,喊道:“吾乃大魏司空颍阴侯陈文长之子,散骑侍郎陈泰,汝是何人?”
关兴昂首傲然道:“关云长之子,关兴是也。”
陈泰哈哈大笑:“原来是关羽之子,难怪如此骁勇。不过,今日此地,便是你的葬身之所。”
关兴笑道:“死到临头,还在猖狂。你们的洛阳城都要丢了,难道你不知道吗?”
陈泰的笑容顿时消失,没有再回答,转身归入本阵。
双方再度摆开阵仗厮杀,几番交战,互有一些伤亡,却是谁都不能奈对方何。
关兴见不能快速取胜,心态渐渐焦急起来,但强烈的好胜心让他根本不愿放弃,渐渐忘记了周默的交代,只让他阻挡北方的敌人,为主力部队突入皇城争取时间。
而就在这时,后方传来消息,之前那支被击退逃跑的魏军,竟整顿兵马,朝汉军身后袭来。
“卑鄙!”关兴大怒道,“命后部调转方向,迎击敌人!”
费祎道:“安国,敌人数倍于我,又是两面夹击,即便我军撑过这波,必然也是损失惨重。如今之计,当速发信号,向思潜求救!”
关兴懊恼地叹了口气,气得直跺脚,却也知道费祎说的话没错,只好点头答应下来。
与此同时,关兴却只命令少部分精锐调转身后,阻挡魏军,其余大部分兵马,依旧紧咬着陈泰不放。陈泰保护的车队里面,多半是有条大鱼,只有紧追不舍,不让他们跑掉,才有机会将之拿下,为今日的失策稍稍挽回一些颜面。
绚丽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开来,过不多时,南边喊杀声大作,周默和张嶷带着大部人马,自北邙山上冲杀下来,直取陈泰部后方。
在这样的夜间战场上,信号弹的沟通效率,远胜寻常的通信手段。
陈泰本以为胸有成竹,一定能够很快拿下关兴,还来不及反应敌人放的这烟花究竟是什么涵义,就察觉到一支规模庞大的汉军自南而来。
“自南而来?怎么会自南而来?”
敌人突然出现援军,就已经够陈泰震惊的了,而令他更震惊的是,这支军队居然是从南边而来。
大股汉军从南而来,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洛阳已经失守了。
陈泰根本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信。
“将军,敌人势大,快撤吧,掩护大人们撤退要紧。”部将提醒道。
陈泰却是思索再三,难以马上做出决定。
“再等等。或许很快就有确切的消息传来。”陈泰道。
毕竟事关重大,在没有确切消息的前提下,任何仓促的决定,恐怕都是错误的。
而就在此时,来自洛阳的魏军哨探终于拍马赶到。哨探翻身下马,神情大恸,哭泣道:
“将军,洛阳皇城被破,张将军战死,皇城太极殿已被蜀人……付之一炬!”
“什么?怎么可能?”陈泰震惊道。
“千真万确,太极殿燃起的大火,照亮半个洛阳城,属下在邙山之上,亲眼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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