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上担柴,楚仁脚下微顿,抬头看了眼大块青砖砌成的城头。
光芒万丈的蓬勃朝阳,日光照在年轻俊朗的脸上,为其镀上一层仿佛代表无限希望的金辉。
额头没有一滴汗水,神态轻松,他胸中充满期待,“眼下才十八,离壮年还远。”
进入低矮的小城,城里街上铺着像洗过的青石板,尽管并不如何整齐,路况也好了太多。
“两束柴,七个大钱。
收好。”
收柴的地方,楚仁换得钱出门。
门口两个劳累的樵夫依靠在栓马桩旁休息。
偶尔听到一句闲聊。
“我和你说,今天早上我上山砍柴,远远瞧见一条黑牛大小的狼在林间窜过去,眼珠子绿汪汪,吓得我魂都飞了。”
“别说笑了,老虎也没那么大。”
揉捏着酸痛的肩膀,那个樵夫笑道,“是妖怪不成?”
“我和你说得是真的,怎么就不信呢?……”
楚仁没有在意两人的话。
铁匠铺买了柄斧子,书肆购得一本闲书。
斧子别在腰后,楚仁边翻着书边往家走去。
“快看,那个男子好生清俊,眉间英气迫人。”
街边选购脂粉的小娘子拉着同伴,看着楚仁过去眼神一亮,羞怯低语。
顺着手指去,另一个小娘子望见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及一张线条分明的英俊侧脸。
“可惜,只是个樵夫。”
看到裴浩一身粗麻衣物,腰后别的斧子,她面色惋惜。
皮囊卖相再好,不过一个生活穷苦的樵夫而已,嫁给樵夫天未亮就要起床做饭,整日埋头灶台间,恩爱也化作不了吃穿。
“一个樵夫怎么会有钱买书?”
发现这点,小娘子蹙眉道,“兴许是寒门子弟,购买家中之物。”
两人争论时。
楚仁已走远。
他捧着书卷,几乎扫一眼,书页便缓缓翻过。
“有一农子姓马,二十余,丧偶,贫不能娶,偶然田间,见一少妇盛装,貌赤色,致亦风流,马疑其迷途,顾四野无人……”
等悠闲出了城,待到其中一页,楚仁手上颇感兴趣地稍停。
这是一本传说志怪小说,里面讲的多是志怪故事。
写书人煞有其事说亲友见过或亲自耳闻过。
楚仁看得这个故事,讲述一个姓马的农子某日田间邂逅一只狐妖,
事后,这个姓马的感叹说素闻狐妖皆天姿国色,今日一看也不见得如此。
狐妖反讥你命中无福,落雁沉鱼如何消受,我虽蠢陋不足奉风流,配你却绰绰有余。
风流人物指的就是秀才书生了。
恰好走在田间地里,腰别斧头、一身布衣的楚仁撇撇嘴。
“写书人胡扯罢了。”
这本书里多是如此,给士子书生就配沉鱼落雁,给农子就配粗陋狐妖、阴鬼害人。
“为何?
还不是因为书就是书生所写!”
穷酸不得志,只能在书里写写,聊以慰藉。
楚仁表示不屑,摇摇头也不在意。
吱呀!
推门回家,院中放好斧头。
打开屋门,屋中空无一人,但一股饭菜香气扑面而来。
门口处,楚仁一愣,脚下瞬间站住。
桌上摆放数个精致小菜。
杏仁炒鸡丁、莼菜羹、枸杞炖银耳、荷花藕饼,和一碗精心熬制的奶白鸡汤,热气腾腾,香味勾人。
色泽诱人,卖相比镇上酒楼大师傅的手艺也丝毫不差。
这一幕很像相公出门挣钱、温柔贤惠的娘子早早做好饭菜等相公归来。
但问题他自双亲去世一直独居,平常也从未和什么女子亲切来往过。
望着这一幕,楚仁摸不着头脑,疑惑自语。
“难道……是隔壁的王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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