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能在汉末的生产力,以总的基数,把披甲率干到50%。
称一声袁神的确不为过。
当然了,除铠甲斗具之外,袁绍还非常豪横的武装了战马。
用曹操的话说,就是,“本初马铠三百具,吾不能有十具。”
这样的生产力,这样的武装力量。
的确担得起天下第一诸侯的名号。
众人也算明白,为什么李翊不着急和袁绍开战。
而是先尽可能的拉拢周边一切能拉拢的势力,合力对抗河北。
正说间,许攸许是酒醉,卧倒在雪地里。
众人急忙将之救起,李翊命人将之带到驿馆里歇息去。
……
恰逢此时,又一名外客来到。
正是前会稽太守,王朗也。
他先至驿馆通报,请求面见李翊。
左右近侍只答李翊正与众官员赏雪烤肉,不见外客。
因为王朗此时已被免冠,只有太守级别的官员,李翊一般才会亲自接见。
如果人物的确重量级的话,李翊才会将之引荐给刘备。
至于剩下之数,多推由手下人接见。
为防漏网之鱼,如果手下人觉得此人身份贵重,或有战略价值,也会再次引荐给李翊。
总之一句话,太守级别官员是李翊要亲自接见的,剩下的则要先经过手下人考核。
若的确特殊,才会通报给李翊。
这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减轻李翊的工作量。
毕竟军政、农政、接见外客的活都是他在做,不能面面俱到。
王朗见不能马上见到李翊,就更别说见刘备了。
他从豫章远道而来,每分每秒都得抓紧,哪能耽搁?
只要面叱道:
“吾此前亦在徐州为官,陶恭祖在时,举我为茂才,用我为治中从事。”
“尔等且不识我面目?”
王朗是徐州东海人,所以陶谦作为徐州刺史是可以给他举茂才的。
左右近侍只道:
“君侯日理万机,哪能随便个人便接见?”
“我们已经知会庞功曹了,他自会过来见你。”
王朗这才只道,自己离开徐州的这些年,徐州早已物是人非。
上下官员全都被替换了一圈。
他也算是徐州旧臣了,竟无人识得他,这令王朗有些黯然。
“连个驿馆近侍都如此轻慢于我,这年头倒还真是改了……”
王朗背着手,颓然地走出馆外。
又仆人对王朗说道:
“左右近侍,慢待长者,许是想要索贿。”
“今王公既是急着见李郯侯,何不施以金银财物,求得引入?”
王朗闻言,叹了口气。
他虽然乐善好施,但钱财多用来接济穷人,哪里肯拿去行贿?
但现在有公务在身,而且是要紧大事。
若是耽误了,害的不单单是老友华歆,更有可能坏了豫章百姓。
遂妥协道,“……罢,眼下也只能如此。”
乃命仆人去备些财物,打算再进驿馆与左右近侍沟通。
一名小郎走过来,厉声叱道:
“汝等是客,初至徐州,便欲向我徐州官员行贿耶!?”
王朗见被撞破,慌忙将一锭金子塞在那小郎手里,赔礼道:
“我等初来乍到,不知徐州的规矩。”
“只是一心想要求见李郯侯,但近侍却言须等候时日。”
“待郯侯闲下之时,方可拨冗一见。”
“然我等自豫章而来,实有要紧大事,求见郯侯。”
那小郎掂了掂手中的金子,咧嘴笑道:
“汝等岂不知我徐州上下正在反腐倡廉,严打官员受贿?”
这……
王朗与仆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还未请教足下姓名?”
王朗先试探此人底细。
那小郎拱手一揖:
“庞统庞士元,现任郯侯功曹。”
“诶呀!原来足下便是庞功曹,竟如此年轻!”
王朗如获救星,上前攥住庞统衣袂,拜道:
“我等实是有要紧大事想求见郯侯,还望功曹帮忙美言几句。”
“郎也是徐州本地人,陶恭祖旧臣。”
“看在这个情面上,还请庞功曹多多费心。”
功曹就相当于秘书,看似官儿不大,实际操作起来,权力大过许多人。
王朗清楚,只要得到庞统的首肯,他便能够见到李翊了。
庞统却对此无动于衷,只是淡然说道:
“郯侯日理万机,每人都说有要事来见他,那郯侯岂不是人人都要见?”
王朗一愣,再道:
“但朗确实是有要紧之事,绝无虚言!”
庞统眉心一蹙,望他一眼:
“有什么要紧之事,可先与我说。”
这……
王朗见庞统年少,暗想豫章归属大事,岂可轻托他人?
万一泄露出去,华歆与豫章子民都要受到牵连。
遂不愿说与庞统。
庞统见此吗,便道:
“君若不愿明言,便请回吧!”
话落,转身便走。
王朗大惊,不想这少年人做事这么果决。
连忙追上去,拽住他衣袂,说道:
“功曹莫走,功曹莫走。”
“我说还不行吗?”
王朗叹一口气,眼下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这少年人身上。
只盼他真能为自己引荐李翊。
至于成与不成,就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遂将豫章之事,一并说给庞统听了。
庞统听罢,颔首道:
“这确实值得郯侯拨冗一见。”
话落,又看向王朗,再问:
“豫章的律令图书可有带来?”
王朗赶忙应道,“有,图书在此!”
即命仆人献上豫章的“投名状”。
仆人抱来一叠书卷,庞统随手绰起两卷,目光快速地扫过一眼。
豫章的官员名单,税收,驻兵,武库储备,仓禀粮食全都有详细记载。
庞统确信豫章是真心实意投诚,乃放下书卷,谓王朗道:
“汝且稍候,容我通禀一声。”
王朗大喜,连连向庞统致谢。
于是,庞统命人备马,匆匆赶往郊外找到李翊。
见庞统箭步走来,李翊笑着冲他招手,说道:
“士元来的正好,吾架上鹿肉正熟,可来与我共食。”
这……
见李翊已将肉递过来了,庞统不敢拒绝,先谢过,然后快速放在嘴里嚼烂。
不时发出阵阵轻喘,显得颇为狼狈。
左右之人皆笑道:
“庞功曹,慢慢吃!莫着急,这肉烫的紧哩。”
庞统匆匆忙将肉咽下,躬身向李翊汇报道:
“君侯,豫章有使到了!”
“豫章有使?”
李翊眉梢一挑,背着手,脸上并未有太多变化。
庞统紧跟在身后,补充说道:
“那人自称是王朗,是前任会稽太守,此次是代表豫章太守华歆来我徐州的。”
哦?
这不是王治中吗?
有陶谦一朝的老臣,认得王朗。
他们以前是同事。
过了这许多年,他们仍旧在徐州位居高位。
而王朗却已经跌落神坛,无官可任,真叫人唏嘘。
可见效力一个稳健的政权是多么重要。
“他那做什么?”李翊问。
庞统乃将王朗此来的目的,一一想李翊说明了。
“王景兴此来,还把豫章的图书,官员任命等状全部带来了。”
“诚意十足啊……”
庞统眉梢一挑,望着李翊说道。
“若是君侯能够拨冗一见,对收拢扬州西土人心,当有裨益。”
这后半句则完全是在替王朗说话了。
他见王朗及豫章这么有诚意,还是希望李翊见上一见的。
不过真要见了,就代表徐州要干涉豫章事务了。
主簿王脩说道:
“豫章乃漳地也,多蚁虫野兽,自古不通中原。”
“今我徐州,引孙策西取荆州刘表,经柴桑过长江。”
“华歆必是感到不安,欲寻求我徐州庇护。”
“然我徐州现如今深耕淮南,仅丹阳一地的山越问题尚未解决,如何腾出手来再保豫章?”
“不如回绝了他,任由孙策、刘表两家争夺。”
王脩认为豫章是蛮夷之地,太穷太落后了,根本不值得徐州大力气去救。
即便豫章真的归附徐州,徐州要如何统治那里的飞地?
且那里经济文化那么落后,每年中央政府还不知要倒亏多少钱,投入进去开发基础设施。
实在划不来。
丹阳虽然也落后,但好歹有点战略价值,可以制衡江东地界。
同时它毗邻淮南、徐州,非常好控制。
此外,丹阳有精锐的丹阳兵,可以给徐州输血。
所以,徐州为丹阳放一点血是值得的,毕竟它能够反哺一些好处到徐州来。
豫章这完完全全是放血槽了。
即便是作为附庸,也没办法像丹阳那样给徐州输血。
豫章真正富裕的地方,也就其治所南昌县一地而已。
但也仅仅只是相较于豫章其他县乡,才显得富裕。
若只是为了一县之地,而大费周折,属实是划不来。
反倒是此地,对刘表与孙策两家非常重要。
因为豫章连接着荆州与江东,可以作为后勤补给地,具有卓越的战略价值。
所以,王脩认为完全可以把豫章作为筹码,放到孙刘两家的谈判桌上。
让两家为了豫章,争得你死我活。
最后徐州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王主簿所言有理,豫章不值得我等大费周折。”
“……是呀是呀,这等蛮荒之地,何必我徐州下场干预呢?”
王脩的言论得到了徐州许多官员的认同。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买卖,大家都不想做。
主要豫章也捞不出什么油水来,大家就更加嫌弃它了。
“公达以为如何?”
李翊问荀攸一旁的建议。
荀攸一捋胡须,沉声道:
“豫章者,鸡肋也,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但于刘表、孙策而言,却是一块肥肉。”
“若是能用它做做文章,或许可使江南无忧,使我河南专心对付河北。”
李翊又看向一旁的庞统。
虽不开言,庞统却能领会,正色说道:
“豫章确实是真心实意投诚,统以为,既然豫章想要寻求庇护。”
“我等何不派遣官员前去接手豫章军务,日后也好制衡江南。”
言外之意,若是豫章果真想要投诚,就把军政大权交出来吧。
我徐州派人去接收。
这样一来,豫章之地也就成了半诸侯了。
唯一不同的是,它名上顶了个徐州的保护伞。
旁人若要打豫章,便是要打徐州。
不论是荆州刘表还是江东孙策,都得好生掂量一下。
毕竟他们的敌人不止一个。
“士元此言最善,若能使徐州官员接手豫章,再好不过。”
既然豫章是放血槽,那就让它自治吧。
每年是盈利还是亏损,都不干徐州的事。
但如果能派遣徐州的官员驻守,徐州在江南的业务也能更加灵活。
“……罢,将使者带来吧。”
李翊一甩手,撩衣坐下。
少时,王朗被带了过来。
他目光逡巡一圈,见此地竟有这么多人。
怕不是徐州的大员来了大半儿。
于是王朗乃整了整衣冠,朗声拜道:
“豫章王景兴,拜见郯侯!”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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