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杨柔葭未转视线，但心里还是算想着，东妹这醒来不多久，尚且还小着，应该不会留在陈府，那会去哪里呢。

唯娘走罢，杨柔葭没多会儿又把心思放到了衣裳上，“如何可让兄长辨出呢……”

今夜，下起了点点飞雪，倒也不是寒冷至极，杨柔葭掩门绕过廊道而去唯娘房室。

可见外边的屋檐已被皑皑白雪点缀，一层覆过一层，“真是不知兄长现今如何了，”驻看白雪一刻，杨柔葭紧促了脚步去。

轻扣虚掩的木门，唯娘精神好着的声音很快传来，“进吧！”

杨柔葭推门而入，唯娘坐在榻沿之上，东妹已经熟睡了，“唯娘。”杨柔葭低身恭道。

“且来坐下，”唯娘比着白日里与怡娘争吵时的咄咄逼人，到了晚上可是温婉了许多，由着她这般说了，杨柔葭便坐过去了。

“蒹葭，我想你也明白，东妹风寒已好，不适留在陈府。”唯娘与旁边的杨柔葭面对面地敞开心扉。

杨柔葭绞着手，满是无可奈何，“可东妹无亲无故，要她去何处呢。”

“怕是只有奴所可收她了。其一，她为你妹妹，你身为女奴了，若想送至城外平民之家，不太可能。”杨柔葭脸上的变化，唯娘早已预想而到，细条细里地给杨柔葭解释着，“其二，平民之家也不容易，无端多个女，谁会愿意呢。蒹葭，你可能明白？”

“唯娘，我自明白，可是我还是……”杨柔葭似有百般不情愿，可唯娘转去了脑袋，少了几分适才的柔和，“蒹葭，莫要为难我！她若不去，只有自生自灭，你可自选，明日给我一句话，先回吧。”

唯娘态度的转变，使得杨柔葭感到了无比的压迫，转脸去看看东妹美美的睡颜，杨柔葭幽然道，“好，听从唯娘的便是。”

“这便是了，快些回吧。”唯娘露出大咧的笑容，暗藏惭愧道，“明日还有事儿要做呢，好生睡一觉才又精气神。”

“是，”杨柔葭秉手退出了房室，雪越来越大了，杨柔葭喊冷着回罢。

戎军将帐内，隆那都和肃野烈对坐而饮，隆那都举杯而对，凝噎道，“小烈，肃野老将军逝去，我也悲痛不已。来，都兄敬你一杯，愿你早日走出痛处，攻破云关。”

“有都兄前来相助，定能事半功倍！――干！”心胸郁结一处而堵闷的肃野烈二话不说碰杯就仰头一饮而尽，“自娘永远离开我和兄长，爹就又是做爹做娘，如今却……”烈酒入肚，肃野烈难忍心中的悲寂，似醉非醉道……

“小烈，”隆那都脸色也沉重了些，帐内炭盆发出的暖气紊乱了他的心气，“你我自小兄弟至今，你待我如清兄长，我亦当你为亲弟，此言天地可鉴，人神可证。”

“你怎说这话了？”肃野烈心痛是真，可神志清楚着，对隆那都突然冒出的一句话感到莫名其妙。

隆那都猝而笑笑，“呵呵，也没何，不过是一时真心感概罢了。”隆那都再给自己和肃野烈斟满一杯酒，“来，为我们日后并肩作战而干！”

“干！”肃野烈满眼笑意看着隆那都，深觉眼前人就是知己一个，一口空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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