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一思虑,又道:“现在离上元不远了,等过了节再去也不迟。”
许静娴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两人收拾好了之后,立刻就上路了。
县里有户地主家的,在荷花村附近的庄子里养着马匹,备有马车,也一早就被借来了。
待出了门,却见二柱正站在门边,看着他们夫妻。
“大哥大嫂,不介意让小弟顺路坐一下马车到县里吧?”
他即便是为寻求方便穿了一身短打,可给人的感觉却与数月前截然不同。
王逸轩皱了皱眉,道:“你若要去,自己不会找马车吗?”
“张地主家的马车就备有一个车夫,被你请走了,我又不会驱使,怎么借?”
二柱‘呵’着笑了一声。
“那是你的事!”
王逸轩面色漠然。
“恐怕不只是我的事,你们的事我也知道得一清二楚,包庇罪犯可是要连坐的——”二柱笑容未变。
他知道,许砚书躲在了大房屋里。
“你什么意思?”王逸轩冷冷看着他道。
“我什么意思大哥心里很清楚!”王二柱摇头笑道:“大哥大嫂自己做了什么事,又给家里埋下了多大的祸根,你们心里难道不明白吗?”
若是让那个性格莫测的信王知道许砚书逃到了王家这里来,恐怕一个包庇罪犯的名头压下,王家上下一干人等要受他连坐。
看他这个样子,难道说知道了砚书藏在家里的事?王逸轩心里暗暗琢磨。
虽心里焦急,但面上却不露声色,“你说的是什么事?不说清楚我怎能明白?”
他在赌王二柱其实什么都不知道,是在诓他。
二柱却笑道:“这些时日难道你们没听过,周家将春花告到衙门的事儿?”
原来是这事儿!
王逸轩心里松了口气。
“春花的事与你何关?”他恢复了冷冷的表情。
“你们这次进城,不就是打算去救她?”
二柱似是一愣,随即问道。
“与你无关!”
“那许砚书的事儿总和我有关系了吧?”二柱微微笑着,仿佛知道了所有的事儿。
王逸轩心中一凛,面上不动声色。
许静娴却是慌了。
砚书是家里的独苗,可千万不能出事!
她抢在王逸轩开口之前,慌张问道:“你想怎么样?”
“别怕!”王逸轩劝慰着她,又看着二柱道:“知道了又怎么样!若是泄露出去,最后也是大家一块死。”
“二柱命贱,比不得举人老爷和知县千金,还有那位知县公子!”
二柱竖起食指,正色道:“一千两!这件事就会烂在我肚子里!”
纵然发家了,但王老汉抠得要死,有时也会给他个三五两银子,可又不常给,要攒够一千两谈何容易。
而他已经打算不继续住在王家,要出去自立门户,必然要先准备好盘缠。
正好王逸轩的这个秘密他就值这个价。
准确说来,王逸轩并不欠他什么。可王大柱不一样。
若不是那一个金锁当来的银子,若不是二柱竭力劝说王老汉,王大柱怎么可能有机会读书?
若易地而处,让王逸轩一天天的汗滴禾下土,二柱可以肯定,终有一天他所学过的东西,也会如自己一样,忘得一干二净。
真要一桩桩一件件的大小事宜算清楚,他不欠王家什么。
假装害了天花那事儿过后,他对王家再无情谊。
王老汉眼睁睁看着李氏烧死自己,之后更是连条白绫都没有挂上,满屋的喜红。
哪一个人在看到自己死后,家里人还喜气洋洋迎新娘,心里会不膈应?
纵然,他不是王家的种,但成功的果实,总归是要咬上一口的。
一千两,对王家和王逸轩而言,绝对不多。
王逸轩事后会怎么做,他已经不用去考虑了。
等信王的事查清楚过后,他无论是不是皇室贵胄,都必然会搬离永安县。
“你这是趁火打劫!”王逸轩听他说出的数字,只觉怒气冲冲!
一千两很多很多,只要不是太奢侈,已足够中产之家过一辈子了。
他才发迹多久,这么多钱虽是能掏的出来,可仍要心痛许久。
他甚至想过杀人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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