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站在长廊屋檐下,不时摩擦手掌的二柱时,便轻笑了一声:
“你深夜敲门,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
他随手拢上厢房的门,并立在二柱旁边,望着屋檐外纷飞的雪花。
二柱瞥了眼他身后的厢房,里边可能有一个正在偷听的如侧妃。
迟疑道:“来恩寺的大佛堂很宽敞,王爷能否移驾?!”
信王见他颇为忌惮自己身后的厢房,不由露出无奈的笑容。
“走吧!”
他走在前头,朝着佛堂的方向迈去。
二柱忙快步跟上。
一路上偶有遇见扫雪的小沙弥,或者是守夜的侍卫。
“王爷今天收了一个下属,那个人真的信得过吗?”
二柱踩着信王被灯笼火光拉长的影子,低声问道。
信王突然止住脚步。
二柱也顺势停了下来。
没了脚步声,周围一片寂静,只剩屋檐上挂着的灯笼在寒风里摇曳。
“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吧!”信王的面庞在忽暗忽明的灯光下,看起来格外冷硬。他的声音也有些严肃。
二柱点头,道:“王爷新得的下属有问题,他与那些农夫并不熟识。我认为他不是被抢占了田地的农夫,更像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将士。”
他将自己从那个汉子身上看出的破绽,以及一些不合理的地方,全都说了出来。
没有辛苦劳作痕迹的手、其他农夫对他畏惧却又疏远的态度、以及过于冷静的表象。
再来就是世子殿下遇见这些人的契机,有些过于巧合了。
杨承文说,他是嫌在寺庙里闷得慌,就出门去看看山上的雪景,恰巧遇见雪地里偷偷哭泣的少女。
一问过后才知道少女家里的田地被寇闵抢占。
可是来恩寺离山脚都有好一段距离,那个少女怎么可能哭着哭着就哭到来恩寺外面了。
分明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小公子分析得不错!”
一道声音,从后方传来,令二柱心中一惊。
他猛的回过头,果然看到,说话的正是那个刚被信王编收的下属——也就是被他怀疑的汉子。
“你怎么会在这里?”二柱看着他,目光中露出一丝警惕。
那个汉子却是先对着信王行了礼,“王爷!”
在信王点头之后,他才看着二柱道:“小公子不必惊慌,属下已跟在王爷身边多年,断不会在这时候反水。”
“于侍卫,你这把戏可谓漏洞百出,连个孩子都瞒不过啊!”信王冷硬的表情松垮,摇头略笑道。
他这般说着,又拍了拍二柱的肩膀,“这是本王和于晋做给秦王看的把戏,你小子可别把真相往外传!”
“把戏?”二柱一愣。
信王的笑容有些冷:“若是不给秦王一个错觉,他怎么会施展计划?!”
见二柱仍有疑惑的样子,于晋解释道:“秦王命我混入王爷的阵营,为他窃取机密。可他不知道,从一开始我就是王爷这边的。”
信王淡淡道:“杨世明想要算计我,却也忌惮我,我若是在京城,他便找不到机会下手!”
所以他才听信了杨承文的话,到来恩寺上香,同时解读那块血石上的所谓神迹。
于晋道:“正好秦王命我去逼迫那些农户说假话!”
“假话?!”闻言,二柱怔了怔。
信王脸上的寒意更甚:“若是本王真的听取了承文的话,将农户被抢占农田一事闹到父皇那里,到时候父皇派人去查,农户们都说:迫害他们的人不是秦王与寇闵小公爷,而是本王————”
“这样一来,本王在圣上的心目中,会是什么样的人?”
信王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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