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平抬起头,只见左侧女仙雍容和善,身着绿色宫装,便是道号南溟夫人的李玄琼了。
而另一位,年岁似比自己还小,清新隽丽,美艳得不可方物,只是紫衣中不免几分威严。
他曾于仪式中感应过两位女仙的风姿,如今亲眼目睹,仍不免震撼这缥缈出尘的气度。
“你这一路,可受到什么阻碍?”
南溟夫人声音急切,问得也直接。
“发生什么事了?”
陆安平心头微颤,不禁转向水镜真人,这位行走人间的前辈与自己更亲近些。
“从归墟来此的路上,天降奇兵,乃是三坛海会大神,要将我三人抓回天上,或是…交出符图!”
水镜真人越显老态,末了又嘀咕声:“几千年不见前辈金仙,怎么突兀现身,难道又有变故?”
陆安平点点头,沉声道:“我也碰上二郎显圣真君,同样索要符图,还说奉了道尊旨意”
“看来你也没从嘛?”
紫府天女声如银铃,刚说完面色又变,“我们不问世事几千年,还不肯放过?”
“前辈金仙早就隐居三天,也只九幽几个道人,这两位出现得蹊跷难道封神榜出了异动?”南溟夫人见识不凡,甚至推测到封神榜上。
陆安平忙将两位佛门大德之事说出,末了又小心提出外魔的推测,甚至将大浮黎土图祭出,演示星河。
“难怪你轻易避开,我与玄琼妹妹费了好大功夫呢…”
紫府天女嗔了声,到最后不免摇头,神情又变道:“外魔之说荒谬,绝无可能!”
水镜真人也老脸一僵,道标是道尊所启,天上他也去过三遭,哪里有什么外魔?
至于天外三天…
荒唐,道尊又怎会殒身?
“真是异想天开…”
南溟夫人声音和善些,可同样表示不信:“师傅离开此界时,也说祖师居于三天,一众徒子徒孙随侍,可没说过外魔威胁!”
这…
陆安平被浇了盆冷水,眼前三位乃是广成亲传,两千余年阅历,应当自己猜想可信。
那道尊们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难道还冤枉了二郎神不成?
正思索着,紫府天女又开口了:“再说,九天上有结界,正是道尊为守护此界立下我仍能隐约感应,怎会有外魔入侵而不知?
“何况师尊也说旧日外魔,尽是不成气候的,不足为虑!
“休要受那帮和尚蛊惑,当年佛陀曾受过太上道君的点化哩!”
三人言之凿凿,陆安平听得迷乱。
“我只问一句:若是道祖有意,为何不直接收回先天符图?”
念头好似电光升起,他找到最不合情理的地方既然先天符图源自天外三天,为何不直接收回,反派遣使者来取?
“还有道标拘束仙人至死,道尊们要断了道门传承?”
“慎言!”水镜真人嗔怒道。
“这…
“这…”
紫府天女也花容失色,她贵为飞仙,借符图拮抗道标之力,可从不愿这么想,更不敢这么想。
“这三千年来,只谷玄牝一人到过天外三天吗?”
陆安平又追问了句。
水镜真人直叹起,南溟夫人所有所思,反应最大的还是紫府天女孟玄真,“难道说,不让谷师弟出来,我们错了?”
不敬天、不敬三清,准备改弦更张,正是太一神君手笔若是道尊们错了,岂不意味着他是对的?
“我们没错,若是谷师弟出来,世间生灵早亡了大半!”
南溟夫人终于开口,沉吟道:“谷师弟离经叛道,狠辣无情,若是师傅还在,恐怕早就杀了他!”
“你刚才说”
严辞过后,这位宫装女仙莲步轻摇,走到陆安平身前。
“确实只谷师弟到过天外三天,而他也没提过歪脖,只是狂言道尊迂腐
“我在想,道尊们太上忘情,行事自然有他们的道理,我等修为还差,大约不能理解!“
听得出,南溟夫人心中也没底,而另外两位神情舒缓了些,颔首表示认同她的话。
不是外魔?
真想见见那谷玄牝了!
陆安平不好再说什么,这时他忽然感应到一股不弱气息,似乎隐匿在水下九千尺。
“现形!”
南溟夫人早已识破,扬手华光打出,海面登时升起一股碧涛,顶上悬着灰影,张牙舞爪的,怎么也逃不出。
砰!
那人翻了七八个跟头,重重砸在礁石上,只见他身材矮胖,腰间黑绸上系着两只黄铜鼓,正是那铜鼓道人。
“是你?”水镜真人也识得他,既惊又怒。
“这道人猥琐,好生惹人厌…”紫府天女嗔怪道。
显然,南溟夫人也识得他,扬手将其钉住,除去两只铜鼓,进而喝道:“铜鼓道人,你在东海为非作歹,如今胆敢偷听讲话?”
仙家威势尽出,铜鼓道人哪里经受得了,忙磕头赔罪,只可惜动态不得,活像只翻转的龟鳖。
“小道不敢,小道再不敢了!”
余光中,他瞥见某位熟悉身影,心头震撼,昔日凡人怎会如此神通?甚至与女仙谈笑风生?
“屡教不改
“今日再难饶你!”
南溟夫人叱了声,又是几道青光打出,铜鼓道人修为湮灭,身躯也肉眼可见地缩小,最后竟化为只癞蛤蟆,噗通入海。
“也算应得的…”
陆安平默念了声,丝毫没为这个插曲打断。
他转过身,拱了拱手道:“上天难测,可如今,三位前辈打算怎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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