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我跟你说啊,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内务府和粤海关那些个孙子,他们绝对不敢隐瞒不报,但是,他们也会做手脚,这进京的折子,最多挂个六百里加急,没准儿,还兴许就走个四百里,三百里的普通加急呢,为的就是打时间差,要是关银追回来了,他们肯定会挂八百里加急给京里送捷报,你要是明天回去,弄不好,道光爷也许就先看见了捷报,等他纳了半天闷儿,也搞不明白怎么回事儿的时候,兴许那之前的报丧折子才到他手里,你说,他什么心情,给咱们的赏赐,能有多少?!”
荣远一听麦德功的话,“啪啪”地直拍大腿。
“哥哥唉,我的好哥哥,还是你懂得这官场面的弯弯绕儿啊,行,那明天,咱俩就接着在海遛弯儿,转磨磨儿。”
“嗳,这就对了,跟你说啊,兄弟,听哥哥我的准没错儿!来,再走他一个!”
荣远和麦德功这一顿酒,一喝就喝到了下半夜,直喝到麦德功酩酊大醉,在凳子都坐不稳了,直往桌子底下出溜,这才算完。
荣远招呼着麦德功的亲兵把他架了水师的大炮舰,进了船舱安顿他睡下,这才从大炮舰下来,一转身,了自己的旗舰,圣文森特号。
他来到了自己的船长室,推门进去,就看见海老大和对倒三六条在里面,正在给朱联帮身的伤口换药。
一看见荣远进来,朱联帮连忙挣扎着就要起来,荣远赶紧伸手按住他,又扶他躺在了床。
“永礼,多谢你相救啊,我以为今生今世,再也看不见咱们兄弟了……”
朱联帮话没说完,眼泪已经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快别这么说,咱们兄弟是过命的交情,没有你们,我早就饿死了,救你是应该的,你再说谢谢,我可就不理你了……”
荣远说着说着,也哽咽了,他是内疚的。
要不是他为了扒朱联帮那一身夜行衣,突然出手打晕了他,就凭朱联帮的身手,怎么可能被官兵给抓住,说到底,朱联帮今天弄的这一身伤,一条命只剩下了小半条,还都是他荣大爷给害的呢。
虽然说不知者不罪吧,但是荣远心里的这个坎儿他自己却过不去,今天能把朱联帮给救出来,不管怎么说,也是去了他心里的一块心病。
“老海,你是老江湖了,你看联帮的伤,会不会有事?”
荣远为了掩饰泪水,把头别了过去,问起身边的海老大。
“大人,您算是捡到宝了,要说咱们舰队里缺医少药,还真不好办,可是这个对倒身,竟然有好的伤药,这已经换过一次药了,眼见着朱兄弟身的伤,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有些新伤已经收口了,一些烂的老伤,我用沾过酒的刀子把烂肉割了,了药,也在好转啊。”
海老大笑眯眯地把对倒三六条给夸了一顿。
“是吗?”
荣远惊喜地回头,一眼下一眼地又打量了对倒好几眼。
“嘿,我还是真捡到宝了啊,对倒你很不错,今天你可是立了大功了,变戏法儿假装杀死了朱兄弟不说,你竟然还会医治他的伤,很好,一会儿我赏你二百两,不,四百两银子。”
对倒一听说有这么多赏钱可以拿,这个乐啊,直接就给荣大爷跪了。
“谢团长大人赏,三六条我没有海大人说的那么神,我也就是以前被那些个武士老爷们鞭打的时候,从别的苦力那里学来的伤药配制方法,这不正巧身还带了不少以前配制的伤药嘛,就全给这位朱大人用了……”
对倒三六条一高兴,就把自己身份的实话给说出来了,接着,他话锋一转:
“不过,团长大人,小的身的伤药马就要用完了,咱们这海荒岛也没地方采药,您得赶紧想办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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