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县尉,韩姓学子执掌一县刑狱,连断三案,竟然件件出错,非但让恶徒逍遥,更使得好人枉死。
他不怕上司责难,却无颜面对蒙冤者的质问,更可怕的是,每一件冤案,俱是他亲力亲为后的结果。
这让学子不得不面对一个残酷的现实——他确实没有能力做好一任县丞。
可笑么,十年苦读,他可以写一笔好字,作一篇华丽诗赋,却独独没能力当一个好官。
学子绝望了。
他无法面对十年寒窗的自己,昔日那些苦读时发下的宏大誓愿,那时看来,犹如一记记皮鞭,将这可笑人生抽的皮开肉绽。
就在学子决定自戕以谢冤死之魂时。
许是那声声自责惹的上天犹怜。
突然间,天上仙子翩翩降临了。”
韩也说到这里,苍老的面容忽然焕发出一种神圣容光,恍惚陷入久远回忆,如梦呓般呢喃着。
“……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
看凉国公那神色,仿佛倾尽世间所有言辞,皆不足形容仙子身姿之万一。
李川小脸一阵抽搐,心说他娘的,老树开花,看不出韩也心底还藏着个梦中情人。
好在,那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韩也就继续将故事说了下去。
“仙子说自己乃云游之人,偶遇学子寻死,便想问个究竟。
学子将自身的际遇说了一遍,直言已无颜苟活于世,还请仙子远去,免得污了眼睛。
岂料仙子浅浅一笑,说道:惶惶浊世间,凡夫俗子不知多少,少有全才者。
你虽铸下大错,却是无心之失,倘若此刻身死,除了一身所学付之东流,于这尘世又有何裨益,无非平添一具白骨罢了。
身为男儿者,当如烈酒,经历过错沉淀,时间磨练,方愈可醇厚。遇挫而死,总算不上大丈夫,倒坐实了无能之身,留下恶名,教后人耻笑。
仙子一番言辞,说的学子面红耳赤,当即恳请仙子教导。
谁知,仙子竟然点头应允了,还说出世入世皆修行,真的留在了学子身边。”
韩也说着深深叹息一番:“那番经历……可真像是一场梦境。”
李川翻了个白眼,忍不住道:“国公不妨直说那个学子是你自己,这里又没外人。”
韩也怒瞪了李川一眼,似是恼他打断了自己的缅怀。
李川毫不为意,反道:“你最好简略点说,说不定你家二公子正调兵遣将杀过来,朕可没时间听你回忆过往。”
韩也突然神色一黯,喏喏道:“韩扬、韩扬不回来的……”
他说着又惨然一笑,“韩述韩扬,哈哈,老夫的确是生了两个天资卓绝的好儿子。”
李川皱起眉头,这老货东一榔头西一锤子的瞎扯,白话半天,说的净是废话,他余光忍不住瞥向地上的棍子,思索着要不要再抄起来用两下。
然后就听韩也说道:“仙子不愧是仙子,甫一出手,就助学子破获几起悬而未决的积案,更在次年,亲募三千壮士,助学子一举平定了临郡的叛乱……”
听到这里,李川不禁眼前一亮,马上想到曾经读过的韩也的资料,那里面开篇就有一段话。
“开国四年初,并州上湖、南镇两郡发生叛乱,郡守被杀,时任舞阳尉的韩也自募兵勇三千讨之,旋平,因功擢升南镇郡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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