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埋伏的狙击手而言,他所需的仅是找寻合适的时机和精确的弹道。而张丰毅却要困难得多。他急需接近过去,还要闪避随时可能发射的子弹。
接近之后,才是翻盘的时刻。
只是张丰毅有点不明白狙击手的心思。狙击手为什么要选择在居民区狙杀目标。
在居民区完成暗杀,必定会惊动普通民众和纽约警察。
即便狙击手给枪管装消声器,也无济于事。
因为消声器吸收的是子弹出膛时的噪音,不是子弹射入目标体内或者尸体砸落地面的声音。后者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只要人们被吸引过来,只要人们目睹倒下的尸体和尸体的弹洞,人们就会立刻明悟这是怎么一回事。
故而,目标若是被击毙,狙击手要如何想办法逃出来。
他参与的暗杀行动于公众眼前暴露无遗,警察局也不会不管。
标示敌方子弹弹道的疼痛,从无到有地产生于张丰毅的面颊。它时而灼人,时而寒冷。
张丰毅不由得难看地咧了咧嘴。虽然狙击感应事先给予了预警,但是他没有立即改换位置,而是选择作笔直冲刺状。
此刻,由狙击感应带来的疼痛并不算如何剧烈,但它又确实存在着。只能说,它暂时维持在一个稳定的级别。
疼痛的程度既说明狙击手没有采取更进一步的动作,也说明了狙击手已有的动作还没有到,能直接威胁张丰毅生命的地步。
对方的狙击手可能正在犹豫。毕竟他唯有一次机会,使用过后就要当场暴露,需要即刻撤退,以防叫赶来的警察抓住尾巴。所以他预估出了张丰毅的移动轨迹并瞄准以后,并没有即刻开枪。
也许一枪打不中,他可以再多打几次。但那意味着留给他用于逃跑的时间就要随之减少。
覆盖干枯荒草的绿化带,位于联排别墅约周边八英尺的区域,由铁栅栏围出。唯独空出两道台阶。台阶通往联排别墅的保险门。
这栋联排别墅总共住两户人家,就住满了。它们的门口正对着乌普霍夫家。
前行的张丰毅瞳孔骤然放大,狙击手终究还是开枪了。
张丰毅的感知世界里,由狙击感应引发的烧灼感在不足千分之一秒的时间里迅猛增强。片刻之间,它便变得如炭火炙烤般难以忍受。
身随意动,张丰毅的步伐猛地停滞、变缓。不顾肺部的干渴和肌肉的疲劳,他强迫他的身体克服前冲的惯性,瞬间减速直到彻底静止。
“咻”
一颗从独栋别墅的阴影里激射而出的子弹,斜射进了张丰毅脚前的松软泥土中。
幸亏张丰毅的狙击感应及时给予了提示,他方能避开狙击手手段老练而狠辣的致命一击。
侥幸躲过飞来的子弹后,张丰毅步伐稍作变换,换了个方向继续朝狙击手藏身的别墅前进。等到了栅栏边,他奔跑的速度也丝毫不减。
张丰毅双手紧握栏杆,纵身起跳,用手作支撑,眨眼间便翻过了并不算矮的障碍物。
这时,第二枚子弹“咻”地而来。跳下栅栏的张丰毅没跑出几步,就连忙弯腰、转头、闪避。
疾速射出的子弹与他擦肩而过。
保险起见,他避开子弹后就收回即欲迈出的左脚。转为左脚落地,右脚向前踏出。张丰毅稳住呼吸,迅速改换前行的方向,意欲通过前面的建筑物作掩护。
子弹长距离破空的动静,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尤其是子弹射入地面时四处溅射的泥土,如雨点般纷散,令人为之惊疑不定。
阳台,穿着围裙的女佣们全都放下了手里的活计。
她们有的凝眸观望着,有的聚到一起议论纷纷,有的则惶恐不安地匆忙报警。男佣当中更有甚者,一些人拿着猎枪就出了门。
张丰毅和狙击手的身份有异,已成了昭然若揭的事实。
……
“施密特,你为什么要开枪。”杨不无愤怒地扔下他的狙击枪,语气激烈地质问道。
施密特语带遗憾地回答道:“乌普霍夫逃跑了。此次行动,我们失败无疑。”
“我是这样想的,如果我们能有幸杀掉他身边的中国人,我们起码就不会无功而返。”施密特声音低沉地着重说道。
“他身边的中国人是谁,是怎么察觉到我们的。”米尔斯狐疑地问道。
没有人能回答他的疑问。其实米尔斯的疑问也是他们三人心里共同的问题。他们均是军营出身,中国人为何能发现他们。
而更关键的问题,他又是怎样以违反人类常识的方式闪避过子弹的。
“施密特,我现在认为,我们可以先杀了他。”杨凝望着左闪右避、如有神助的张丰毅,又坚决又有力地说道。
施密特用自身的行动表示了对杨的遵从。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