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天养没有回答,而是用余光看向自己脚下的夜龙鳞甲与潮落,心中飞快盘算。
“我劝你收小心思,既然进了我府上,杀你便易如反掌。”县尉毫不在意地坐回椅子,看了眼挪到一旁后就站着没动的宋锻,继续道:
“宋总捕的身手你见过,入一流多年,看起来三十几岁的人实际上已经八十多了。
一流高手入境后可延寿四百年,凭外貌很难判定实际年龄,但我确确实实只有知命的岁数,你知道为什么他比我大上两轮还依旧对我言听计从吗?”
荀天养听后心中一震,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坐上了最近的椅子,破罐子破摔般流里流气地瞪着县尉。
“算了,原本以为你我都是天才,可现在看来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像你这种不会审时度势的一流,每年死在江湖上的简直数不胜数。
说出另一把镔铁刀的下落,我留你一命。”
“去尼马的!”荀天养出口成脏。
县尉则丝毫没有生气,而是眯起眼瞄了他一会儿后直接起身离开。走至屏风后的身影顿了顿,传出古井无波的声音:
“那身甲送到我房间,把他关起来,一直不说就一直就饿着。
对了,你妹妹很润,很紧。”
“狗”
话音刚落,门外便冲入十数名手拿棍棒的家仆。荀天养才骂出一个字就赶忙转身准备迎战,后方的宋锻则抓住机会冲身跃起,一刀柄砸在其后脑将他再次击昏。
…
“都听到了,关起来吧。”
黑夜茫茫,人心凉。
悲苦犹伤,断肝肠。
当清晨的朝阳升起,透过狭窄牢窗照入逼仄的牢房,衣物遍布血迹却不见伤口的荀天养正颓废地靠在斑驳的墙上,心如死灰。
一夜过后,他失去了所有。回想昨夜自己起不了任何作用的破罐子破摔的蠢样,荀天养寻思着怎么死能让自己舒服点。
这时,一对僧鞋悄无声息地迈至牢门前。
光,沐浴在这张神情悲悯的脸上,像极了普度众生的佛陀。
幻真伸出一只手,穿过分隔内外的牢门:
“可愿随我重走一遭世间?”
荀天养有气无力地抬起眼皮,张了张嘴:
“你本事不小啊,能干脆点送我去西天吗?”
“为何寻死?”
“因为我是个废物,死在这里起码证明老子临死都没有屈服!”
幻真笑了,他想起了当年西行路上的自己。
“弱者,会为了某个理由死去,且希望可以死得轰轰烈烈。
强者,则愿意为了某个理由谦恭甚至谦卑地活下去。”
与此同时,雾竹宫。
曾在内地沙漠威慑习善一行人的琴声在此地悠扬响起,一名轻若鸿毛的紫衣女子盘膝端坐枝头,纤指轻抚古琴。
其方圆两丈隐隐虚现鸟语花香,一条绕臂绫罗无风轻扬,飘飘荡荡。
本该是绝美的景象,却穿插着迫人心弦的无形肃杀。弦音所至,薄雾翻卷,竹叶与枝丫轻摆,天地间能量皆被调动,挑人心弦的音乐与奇异景象中杀机暗伏,充斥各处。
下方竹林间,静安尼姑与圣兽卫尽出,却无一人敢妄动。哪怕是傲到骨子里的蛇,也只敢怒蹙柳眉,不敢言语。
伴随着似小桥流水般洗尽心中铅华的悠悠琴音,曾在飞沙客栈被项应之一枪透心凉的南宫月生自雾中缓步走来,化朦胧为真实。
他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轻车熟路地自入口进入地宫,一路来到神像脚下。
在地上竹顶拨弄琴弦的女子嫣然一笑,周身黄光绚烂,地底那扇曾被荀天养依照内功心法打开的棋盘石门同时爆起一横一竖两道黄光,而后瞬间倾塌!
求剑癫狂的南宫月生迈步直上八层,迫不及待地一指点碎那用以封存的琉璃罩,
金黄的剑身在阴风中发出锐鸣,
息战,
出世!
两个人的游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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