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兮呀,和你说了多少次,让你好好读书,你不听。师父和你说了吧,柔弱的人他们的生存之道是依附强者,在夹缝中求生。不是把比自己强的人都杀了,杀不完的。”
阿鱿不明,问:“师父有何计划?”
正清道长用食指点点桌上的密函:“你看看吧。”
阿鱿听话打开来一看,才知道仁清太子制造出了个比杀死祺王更大的乱局,国之大事在祀与戎,仁清太子无心之下救了若冲一命。
“这种时候,老皇帝可不敢搞内讧,攘外需得先把内安稳住的道理他懂。”正清道长展露出一个诡谲却舒心的笑。正清道长和敬灵帝怎样都不会想到仁清太子会发动战争来增加自己的做皇帝的砝码。
“这样斗上几年,大荣国本就干涸了,摇摇欲坠时轻而易举,兵不血刃地便能推倒大荣。”阿鱿仿佛看到了前方的希望。
正清道长躲在九幽洞闭关修炼,其一是自己作为墨樱内卫需要个幌子去行动,二来他自己也就担心——不争观那些自己亲手养大徒弟为了夺位对他下毒手。
无论是九幽洞还是东皇宫都是他们给自己修筑的牢笼,外面的人进不了,里面的人出不去。
荒野驿站。
门前久经风霜,残败老旧的桌椅上重新端上热腾腾的茶,若冲与祺王相对而坐,身边几十双眼睛盯着他们看,几十把锋利的刀藏在鞘中。
若冲叫馆驿中的人做两碗牛肉面送过来,煮面的汤沸腾起来,厨子捞出面趁热将滚热的红烧牛肉往上一淋,顿时香气扑鼻。牛肉面一出厨房,众人闻着味儿不由得口舌生津。
“你的面来了,趁热吃。”祺王将筷子用他的手绢擦拭干净递给若冲,而后才开始擦拭自己的筷子。
若冲见他忧心忡忡的样子,一边大口吃面,一边问:“你不饿吗?”
祺王摇头:“没什么胃口。”
“说吧,你憋着什么事儿?我看得出你心里有事,这一点你瞒不住我。”若冲得意说道。
她转头看,所有人也都在远处吃起面来,她偷笑一声。方才她喊饿,还没人搭理她,说没到饭点不好停下。
只有祺王顺着她的意,她一叫饿,便停下来休整,吃饭。
“本王着急回去,京里的事有太多沉积。”祺王念着户部的一堆烂账还没处理完,去年的许多亏空也都没堵上,工部的很多项目也都排队要钱,加上太子这一战的钱,一团乱麻。
“那你先走呗。”若冲轻描淡写地。
“本王要是走了,他们欺负你,你应付得了吗?”祺王挑眼瞥看李麟的背影。
若冲眼睛溜溜一转,左右张望一圈,凑近祺王,小声道:“我身体好着呢,在马车里那样是我装的,我呕了半天,你看见吐出什么来了吗?一路上你也见了,这些人不敢叫我死,我要是有点事他们怎么交差。那一夜在青藤宫让他们领头那个叫李麟的失了面子,他们要拿我撒气而已。”
祺王浅笑,感叹若冲多心多疑,想她一路上那个奄奄一息的样子委实叫他觉得可怜心疼,或许在李麟眼中便是一种舒适猖狂淋漓。
祺王感叹问:“何必呢?”
“他们想整我,整不到我,他们心里更不痛快,更厌恶我,我会被他折腾得更厉害。我就骗骗他们,就这样把此事了,各自相安无事。那几个人,下手没轻没重,要是真的在其他事上整我,弄伤我了我不好不说,他们也难交差不是?你且将我此举称之为与人为善吧。”若冲得意一撇嘴,露出个奸邪的笑来。
祺王举起筷子,吃一大口面,嚼得津津有味。
“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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