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是段相生把邱清水提下来的。
“多谢。”段相生语气不太友好。
李灏没理他。
片刻后,邱清水和段相生进了万花楼,落离沐则驾着角兽往和乐府走。说是回府与王妃告别,那样子还是要做全。总不能一个王爷自己驾着角兽车,再说他也不会,落离沐只好当车夫当到底。
乐姑不知道邱清水今晚回来,没等她,但在邱清水洗漱完毕进房后,乐姑醒了,轻轻道:“回来了?你那朋友找到了吗?”
“……找到了。”邱清水顿了一下,以为自己进门声音太大,吵到了她,有点歉意。
“找到了就好,早些休息。”乐姑声音温和,拂去了邱清水心中的歉意,她转了个身继续睡了。
邱清水也上了床,经历了这么多,累了,睡意也来得快,但就是睡不着,脑海中闪过李灏的脸,他今晚就要走,他那孱弱的身体不知道受得受不住长途跋涉。身体的疲倦和意识的担忧,邱清水半梦半醒躺着。
和乐府
“皇上允了我与你同行。”司徒琬一身劲装,头上也只插了一只固定头发的簪子,看来是准备良久准备妥当了。
司徒琬一直称司徒平阳为皇上,人前人后都这般,习惯了倒也没有人多说什么。
听了这话,李灏皱眉,看着她闪烁着雀跃的眼,没说话。
“我知道你昨夜就去了天露阁,而不是今日下午听了消息才去的天露阁。”
李灏眼中闪着暗光。
“放心,我不会害你的,”司徒琬没有在意李灏身上散发的冷意,习惯了,“你知道的,我是心仪你的。”
“我不喜欢别人打探本王的消息。”李灏转头往外走着。
司徒琬一笑,虽然他言语疏离,但他是同意自己与他同行了。她想,他要是没同意,这次溧南之行,她也会偷偷跟着他的。
“我没刻意打探你的消息,你知道了吧,司徒宏是魔妖,我只是能得到他的部分感知而已,本来想追过去的,但想到你会不喜,便向皇上请了旨,强忍到现在。”司徒琬追随着他的脚步。
李灏知道司徒琬不是普通人,知道了司徒宏是魔妖后,他更觉得司徒琬不是人,但也不像是魔妖。
李灏没有多问,他查过司徒琬但什么都没查到,从他父母双亡接触司徒琬后,这么久的相处下来他能感觉到她没有恶意,他们之间没有必须要刨根究底的必要。
李灏和司徒琬一起出了门,外面三十人的马队已经备好,角兽千金难得,望月国内角兽数量不会超过三十头,大多是皇室贵族专有,平日游玩用的。
马才是最常见的代行工具。
马匹高大但不肥硕,线条滑顺,腱子肉明显,能看得出来这些马都是千里良驹。
马队前停了一辆马车,李灏进了车厢,司徒琬也进了车厢,李灏体弱不能剧烈运动不能长时间骑快马,这是众所周知的。
一切就绪,马夫驾车而行,速度不慢,但由于车厢车轮设计精巧,路又平整,倒也没什么颠簸。
畅通无阻,马队出了西城门向南而驰。
远行的远行,躺在床上担忧的担忧,以为今夜不会再多生波折了,但祸事要来,非人力可以扭转。
水镜楼
茜茜跪坐在窗户边看夜景,没点蜡烛,芊芊玉手握着酒盏。今日十五,天晴无云,月华泠泠,月光足够视物。
从胡华那里回来后,茜茜就心绪不宁,今日又听说了五皇子的事,恐是她做的。但胡华没有理由去害五皇子,也没有只言片语关于狂魔人的痕迹留有,她也不好去找胡华当面质问。说实话她心里其实也不相信胡华会凭着自己本心去害人,在巫莲教时她还救过不少人。
有点自责,她不该平白无故怀疑胡华的,即使这就是前后脚发生的事,她的嫌疑最大。茜茜举起酒盏一饮而尽。
有点伤感,无论何种原因,胡华的确是又豢养了狂魔人,没顾当年的誓言。茜茜再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有点愤恨,胡华真的杀了无辜万花楼女童,她豢养的狂魔人也的确有害人的迹象,幸而那日没有伤害到清水。
她对青歌就那么仇恨,对我就那么仇恨?!
想到这里,茜茜直接拿起酒壶喝着。
她思绪混乱,想到了过去的事,忍了五年不去回忆与司寇煦的点点滴滴,今天终于按耐不住。回忆似洪水淹没了她,留她在里面苦苦挣扎。与司寇煦的相识相知有多甜蜜现在就有多痛苦。
她今日休息不应付那些客人,但水镜楼还是照常开业,莺歌燕语不绝,乐器声响不绝,她在后楼也听得清清楚楚。
茜茜酒量很好,但此时也红上脸颊,她猛地扔开了酒已喝完的玉酒壶,酒壶应声而碎。
她真的是厌烦了,这种生活!
这后楼只有她一人,没人注意到她房内穿来的声响,欢声笑语依旧连绵不绝。
她没有再跪坐,而是侧着身子靠在了墙边,双腿蜷缩着,看着自己脚踝旁的那妖艳的彼岸花纹身,那红色花瓣在轻轻抖动着,像是活物,像在生长。
茜茜眼睛一红,拿出自己的短刃毫不留情刺了下去。
血喷涌而出,她疼得冷汗浸出,脸色苍白。
那彼岸花疯狂了,只见几丝红色的触手伸出,把周围喷溅的血舔得干干净净,然后又缩回去,伤口立马痊愈,皮肤光滑看不出一丝伤过的痕迹。
茜茜脸色苍白,眼却是红的,她扔了短刃,脑袋靠在墙上,泪无声地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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