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直只是冷眼旁观。看这些朝臣们吵得翻覆地，看他们给贺沉月“定罪”。

霍阁老正是认定皇上不会为了一个年轻臣子，而斥责老功臣没有尽到职责丢了齐尔曼城。

他知道贺家父子得去一个。毫无疑问，从眼下的局面来看，皇上决定舍弃的就是那个年轻的贺将军了。

贺宗楼，这子的运气一直都很好啊。霍阁老在心里轻叹，如果贺宗楼是他儿子，那该有多好？

这个想法，不只有霍阁老一个这样想。

贺宗楼不知道很多老朝臣都想当他爹。

他自从得知齐尔曼城破后，一直很着急。但他知道，想要让圣上出兵，还需要一个契机。于是他只能选择相信儿子。

现在，这个契机终于到来了。

贺宗楼两眼含泪，声声泣血：“皇上！我儿沉月，他年仅五岁就随老臣去了边关……”

贺宗楼娓娓道来，讲述他和贺沉月在齐尔曼城的艰难生活。

那是十六年前，贺宗楼才二十岁出头，儿子沉月才刚刚五岁。

直到被贺宗楼抱到马上，的孩童都没有话。他睁着大眼睛看着爹爹，看得贺宗楼一阵心酸。

贺宗楼摸摸他的脑袋，柔声：“沉月，爹爹要带你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沉月怕不怕呀？”

“不怕，有爹爹在。”沉月抱住贺宗楼，在他怀里蹭来蹭去。

随后，沉月抬起头，问贺宗楼：“娘亲呢？妹妹呢？”

贺宗楼愧疚得不敢看他的眼睛，抱着他声：“你娘亲和妹妹要留在京城，帮我们守着这个家。”

“哦，”沉月似懂非懂，他闷声：“那我们什么时候回来呀？”

贺宗楼答不上来。

什么时候能回来？

那时候，特意赶来送行的皇上，面对这样的童言稚语，和贺宗楼一样狼狈难堪。

……

那同样是十六年前。

年幼的沉月坐在元帅府门前，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对面的糖葫芦贩。

贺宗楼观察了沉月，问过沉月好几次要不要买一串，沉月：“不用，我只是看一看就好了。”

那时齐尔曼条件艰苦，贺宗楼为了组建起有力的军队，毅然把自己那份军饷大部分投入军队组建里，只给他和儿子留下了一部分生活费用。

生活尚且困苦，哪来的金钱去买糖葫芦？

沉月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从来只是看着。

……

那是十年前，已经十一岁的贺沉月，用自己拿到的饷银买了一串糖葫芦，坐在元帅府门前高高兴兴舔了一整个下午。

他刚刚经历了三场战争，因为齐尔曼城的士兵不够，他作为“壮丁”被填补上了战场。

那是他离开京城以后，头一次吃到糖葫芦。

……

那是七年前。

因为贺宗楼的吹嘘，贺沉月“才名”远扬，引来名满下的大儒。

随后，异族大军闻讯而来，想要把这位大儒绑回异族去传授学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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