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云笑他:“怎么,想学?”
江一流点头又摇头,自嘲笑道:“想,可我没那本事。我靠这个。”晃动拳头:“但我确实佩服秋云姐你佩服的紧啊。”
“你有这个就挺好。”秋云冲他竖个大拇指,又道:“这世上绝顶的智慧和武力都有输的时候,大多输给人心,而人心是什么没人说得清,忠义孝,无外乎都是为了过上安宁日子。”她露出个高深莫测的笑:“等你有了想保护的东西,你自然明了,出拳头还是动脑子,取决于你想要什么结果。”
江一流听的懵懵懂懂,听见那句等你有了想保护的东西,偷偷去瞟身边的秋月,她正在帮秋雨寻路边的胡豆叶。
秋雨拿胡豆叶含在嘴里图好玩吹泡泡,用手拐了江一流一肘子:“一流哥你看我二姐干啥,你也想要豆叶吹泡?”
江一流撇嘴故意逗她:“也就你个小姑娘不嫌脏,说不定上面还有农家肥。”边扇扇鼻子:“我可不要。”
秋雨把嘴里含的豆叶朝他甩去,小鼻子哼哼道:“让你瞎说,看刀。”
江一流自是躲开,两人在田埂上追逐,惹得刘氏和张枫又是一通呵斥。
转眼到了农历初六这天,晨光熹微中,一辆驴车从村外驶入,停在张勇家院坡下,从上面下来脸色憔悴,神色慌张的张桦。
她对赶车的男子道:“不可回去泄露半点我的行踪。”她整整男子衣襟:“原也是为了我们。”男子应下。
张枫这才满意点头,脚步匆忙行到张勇家小院。
首先瞧见在院中洗菜的张枫。
“三妹。”她唤了声,语气不是很确定,记忆中的三妹不是神色飞扬的模样,这样怡然自得的表情,不会出现在三妹脸上。
张枫闻声扭头,停下洗菜的手微微怔住,:“大姐?”不过也只得这一声,又似没见着她样,继续忙手里的活,只口中问道:“你不在周家照顾我姐夫,跑二哥家来干啥?”
张桦冷哼一声,迈到她身边,阴阳怪气道:“听说你和秋云合伙做生意做的热闹,如今有了靠山,人是不一样了,样子周正了不少,话也能说撑头,是有几分人样。但是说句不好听的,在你大姐面前,你还算不上个人物。”她见张枫洗菜盆里有鱼有肉,又讥笑道:“以前跟着屠夫没肉吃,现在跟着自家哥哥倒是顿顿大鱼大肉的,我妹子真是会持家。”
从小到大,张枫都是张桦奚落的对象,样貌婚嫁样样她都优过三妹许多,张枫也像个锯嘴葫芦任人嘲讽从不反驳,更让张桦得意,回回见面说话不是夹枪带棒就是冷嘲热讽,时常羞的张枫面红耳赤无地自容,半天吐不出个完整的字。
张枫当然清楚在姐姐眼中,自己不过是个陪衬,自己的迟钝软弱衬的她利落爽利事事好,可是,她如今想起秋云所说的话,所行的事,便觉得那才是真的好,好的光明磊落,好的坦坦荡荡。
她这样想,就根本不恼,反而淡淡一笑:“大姐不必用话伤我,我不是那等软心灯草,风一吹就倒,几句话听来,就跟挠耳朵似的,如今我是城门的旗,佛堂的柱,立得牢靠,立得稳当,我不依附人,所用所吃都自食其力,我和二哥都是洒脱人,不会为这吃几块肉就膈应,我啊……”她端起盆,看张桦难堪的脸,笑的格外灿烂:“如今靠自己本事吃饭,没阴私勾当,是在姐姐的弯弯绕绕里,成不了个人物。”说完,不理张桦朝灶间走。
秋云早就耳闻院中话语声,在灶门前暗暗旁听。
张枫一席话说的她差点鼓掌叫好,对上张枫的目光,满是赞许,又看后面跟上的张桦,倚门笑道:“大姑吸取上次的教训,只怕脚程不够,把驴车都赶来了,放心,今儿还在新年里,侄女绝不动刀。”
若不是揣了事儿来,张桦第一件事便是去撕秋云的嘴,她确实是吸取了之前的教训,上次太过鲁莽,这回不行,她不再当秋云是侄女,当她是周宅里所对的女人,各个心怀鬼胎。她得沉住气,和秋云慢慢磨,慢慢谈。
因为在她身边,可以利用的人已经不多了,死鬼一断气,那些要撕碎她的人比秋云更可恨,更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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