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深,如墨的夜色下,一袭黑衣隐于暗处,窥伺着面前的一幕。
紧紧攥着的拳头,顺着指尖流下的鲜血,轻轻舔了舔嘴角的血迹。
倚靠在角落,像是一只受伤被抛弃的小狗在舔舐着伤口。那一双眼睛似乎又像一匹杀红了眼的狼,直直地盯着前方。
宫浅语静静地呆在那人的怀中,不说话,只望着他眼底,想要看穿什么,却又徒劳无功。总是闻见隐隐约约的血腥味,也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
但是看衣着,他应该没有什么事情才对。
“怎么了?”
俯身,贴近她的颈窝,灼热的气息喷洒在皙白的皮肤上,“在想什么?选秀的事情,还是……汴州的事情?”
诧异地回头,汴州的事情?即使在黑夜之中,也让人无法忽视他生来便有的王者气势。
也是这生而便有的东西,才让他从小便被人记恨吧。
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也只有将未来的君王扼杀在襁褓之中。
缓缓直起身子,指尖划过额前,撩起那几缕碎发,
“语儿。一年多不见,我竟看不出你的心思是何了。”
以往的她,干净透彻,一眼看去,心事了然。
现在的她,满眼淡漠,似乎被人操纵的木偶。
即使在笑,也让人觉得不真实。
移开目光,看向远处星星点点的光亮。
像极以前同他说的话:再漫长的黑夜,也会有人执灯苦等,会有人等待着光亮的到来,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明几日便是庙会,我想带祁儿一起出去。”
宫浅语轻轻退出他的怀抱,蹲下身,用手拨了拨原本平静的湖水。夜色之下,看不清游鱼,也看不清她的神情。
“好。好久没有一起去看庙……”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打断。
她没有温度的话语,突兀地插入,“只有我和祁儿。”
“……”
沉默许久,终于,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语儿,你还是没有原谅我,是吗。”叹了口气,
“好。到时,我带祁儿见你。只要能把祁儿带回来就行了。”
宫浅语拨水的动作停了下来,身子僵在那儿,许久才开口,“杨家千金进宫的名分是什么?”
唇抿成了一条线,心莫名地烦躁,她在意吗?还是想和之前一样,撺掇着他让杨芷冉登上后位?他说过了。
若是一朝为皇,
迎她为后。
“杨家的手伸得太长了,若是你欢喜杨家千金,可为妃,不可为后。”
宫浅语心如止水,微微侧身,手中的银针一起一落,水面上很快就浮现出翻白的鱼肚。
“我有打算。”
她的阴晴不定也是因为自己,他想要的,是把天下送回她的手上。
杨家,他本来也不打算留着。手伸得太长的世家,未来一定会成为她执政的障碍。
上前一步,“语儿,若是你实在恨承逸,现在便可手刃,为宫家报仇。”
捏着银针的手最终还是落了下来。起身,微微一笑,未有人察觉的悲痛隐藏在眸底。
“过几日的庙会还是一起去吧。祁儿应该会很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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