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睁大了眼，仿佛还存留着生前最后的恐惧。

顾瓷轻轻瞥了一眼，却与一道阴翳的目光对上。

男人带着黑色的帽子，遮住了大半的脸庞，有人混乱中撞了他一下，帽檐下却清晰的露出了一道丑陋的疤痕，占据了大半个脸。

他撇开目光，然后拉下帽檐，混在杂乱的人群里消失不见。

危险。

顾瓷的瞳孔猛地一缩，张了张嘴，吞入一口冰凉的空气，顺着咽喉扩散到四肢百骸。

却无法给逐渐沸腾的血液降温。

一幕幕场景从脑海里浮现，想要努力看清，却什么也抓不住。

渗出的寒意自血管里流动，顺着血液循环，遍及全身。

身体止不住的战栗。

漆黑的暗室，凄厉的惨叫，被捆绑的孩子们。

喉间像堵了一团棉花，随着呼吸，棉花越来越膨胀。

分崩离析的痛意从脑海里传来。

陆景言感受到怀里人的颤抖，温柔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别怕。”

陆景言低头，女孩泛白的嘴唇，和额头上细密的冷汗映入眼帘。

顾瓷死死地抓住衣袖，用力地掐了下去，眼神越发空洞，嘴里住不住的呢喃：“不要，你不要过来，不要……”

顾瓷无意识地掐着胳膊，很快便有了深深的红印。

陆景言轻轻地拿开顾瓷的手，将自己的胳膊递了过去，任由顾瓷用力的掐着。

最后，抽泣声淹没了话语，连话都说不清楚。

仿佛陷入了梦魇，只剩下那一句句的：“不要，不要，不要……”

陆景言长眉蹙起，抱着女孩发冷的身体，清晰地感受到顾瓷的绝望。

眼底有些泛红。

伸出手，温柔地擦拭着顾瓷的眼泪：“瓷瓷不怕，不怕，我在呢，乖。”

温柔的嗓音似乎带着些魔力，顾瓷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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