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的身上便起了无数红疹。
他感到恶心、反胃,那些女人却觉得是澈血术的不良反应,她们未曾停下,只顾着履行渴烛氏交给她们的任务。
似乎怀了孩子,就能让她们飞黄腾达、一步登天。
他母妃请来的都是旁支或身世干净的女孩,姿色均上佳,可在那种时候,无论对方长相如何,达奚安都只能感受到加倍的折磨。
这让他的身体,从那日开始,应激地厌恶所有女性,包括他的母妃。
他从澈血术中活了下来,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剧毒已解,可他从此以后,武功再也无法精进,他亦无法再接受任何女子靠近。
哪怕随风嗅闻到脂粉味和女性的体香,都会让他感到恶心作呕。
他的母妃每次见到他,都会感到内疚,不断和他道歉。
他无法去责怪什么,那是他的生母,她只是在他濒死之际,做了对她和渴烛氏来说最正确的决定。
他不过是心凉罢了。
那十名女子中有三名怀了身孕,但均在两月内陆续小产。
她们伤娠的原因,是他当时身中剧毒,又同时在经历澈血术,腹胎不够健康。
所以假如他没能撑下来,他的母妃还是留不住任何他的子嗣,到头来仍将是一场空。
这些人由他母妃进行安置,他未收纳一人。
接下来的日子,虽然谋事顺利,一切都在朝着他预料的方向发展,但他心里其实阴郁异常。
仿佛看不到光,没什么活下来的念想,只是未曾表现出来。
不久后,他请命去了战场,和公羊子笙、天耀军队、岐鲁军队一起平乱。
在战场上浴血,和将士们并肩作战,沉闷压抑感被挥洒释放出来,他心中好受了一些。
他很喜欢天耀士兵们身上的一种忠勇无畏之感,不算浓烈,但会带动周围人的情绪,让人感到安全和亲近。
这种感觉再次出现,是在四年后,朝阳郊外的树林中。
他在这里,遇到了他此生的挚爱——裴奈。
当她与公羊子笙交手,每一个动作都让人感到潇洒畅快。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还未曾认出裴家枪的招式,却在她出手时,仿佛看到了天耀将士们身上的那种无畏与坚毅。
或许他愿意将之称为:天耀军魂。
他不理解,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身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气势?
难道她是哪位天耀大将军的女儿?
他一边口头上打趣她,一边猜测着她的身份。
正琢磨着,眼前二人掀起的林风袭来,他虽武功衰退,但五感和轻功依旧如故。
他闻到了女子身上的原生体香,极浅淡,甚至能够感受到汗液的味道。
可他竟然没有心生厌恶。
意识到这一点,达奚安几乎有些发懵。
似乎她身上那天耀军人般的感觉,让他仿佛回到了平叛的战场上,大家为了共同的目标并肩,没有算计与世家的利益。
看着她可与公羊子笙一较高下的枪法,达奚安一次次心生震撼。
因他自身武功再也无法提升,他难免会欣赏强者,更何况是一位女性?
不知为何,看着她明明不敌,却倔犟地迎战。
他忽然觉得,眼前的生命在努力地创造奇迹,她在与性别、年龄作对,不断地挣脱命运的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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