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傅只求演员们即兴发挥能将这场戏给圆回来,以至于最重要的结尾片段不要悔的太惨。
后台的演员们更急,现在这个节骨眼的戏份,谁上都不合适,只能默默祈祷着。
一天内,蒲老头的两个得意门生都出事,若他知道后,还不得气死。
韩叙慌了神,聚光灯打在脸上,台底下更是无数双眼睛。
“你直接放音效吧。”
台上两人僵持了一会儿,音效一起,严硕立马拥住韩叙,即兴编了一大篇幅含蓄表白的话,告别后,到了最关键的独白部分,没有信的加持,他发挥成:阴差阳错从别人口中知道小萍离世,将眼角膜捐献的消息后的独白。
两个完全不一样的心境,却也能营造出一种死者亦生,极力隐瞒爱人的无力感,不仅升华了主题《目送》,还为女主角的人设加了许多分。
严硕好样的!
在观众和老傅的掌声里,演员们谢幕完毕,大幕拉下帷幕,今天这惊心动魄的夜晚,总算是熬过去了。
老傅匆匆赶到后台,一眼就扫到人群中的韩叙,完全发蒙的状态坐在道具箱上。
“你怎么回事,季博辰嗓子坏了,你脑子也坏了?”老傅指着韩叙骂道。
“小道具是演员上手的东西,上场前就应该检查清楚,这么低级的错误你都犯,韩叙,不应该啊。”
老傅惋惜道,韩叙捕捉到语气中的失望,韩叙的眼眶红了,慌忙为自己辩道:
“傅老师,我明明记得,信放在大衣里的....“
季博辰出事不解释,小道具忘带就极力为自己狡辩。
真是自私。
大家停下卸妆的手,在镜子前冷冷地围观韩叙。
“戏都演完了,也别解释那么多,今天多亏了严硕我也懒得跟你再计较。”
“季博辰呢!”李沐霖抢话道,生怕众人演完戏后忘了这一茬。
“我也很担心师兄,可是真的不是我。”
自责心在加上被冤枉,一系列糟糕事压得她喘不过气,她只有一张嘴,无论怎么说都无法赶上大家曲解的速度。
韩叙已经哭的语无伦次,她就是这样懦弱,像个爱哭鬼,此时的眼泪并不能赚足大家的同情心,反而更令人厌恶。
“小叙,没必要这样。”严硕微微蹙眉地看着她。
韩叙的心口咯噔一下,不禁身子一紧,比起害怕被别人误会,更怕被信任的人误会。
“我没有。”
韩叙强压着胸腔里冒出的气音,一字一字顿道。
李沐霖讨厌死韩叙哭哭啼啼地样子,加大音量道:
“有没有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师兄已经在医院里,也不知道怎么样,但声带损伤对演员来说可不是什么小事,你自己心里掂量一下!”
韩叙仰着头透过泪珠,视线模糊地看着严硕,他却不敢看她,目光又移向大家,最后才愤恨的怒视李沐霖。她本就高,又踩了高跟鞋,气势上就更压了韩叙一头,仿佛无论是否误会了韩叙,她看起来都没有话语权。
在被众人注视的压力下,韩叙一时说不出任何话。
没错,季博辰最后喝的水确实是她给的,但是她没有往水里掺什么东西。
韩叙不愿再与她争辩,目光对上老傅失望的眼,想逃,可路已经被围城了一堵人墙,满是看热闹的人。
李沐霖站在她背后,声音软了下来,“也许是我们误会你,但你都已经是女主角了,男主角换人对你会有什么好处?”李沐霖又扭头看向严硕道:“难道为了心上人就可以伤害无辜的人吗?”
严硕微怔,五根手指攥成了拳头。
许是镜面灯光太过灼热,韩叙的脸都是滚烫的,嗓子如被人拿针给缝上似的,只得听着李沐霖滔滔不绝地演讲。
团里谁不知道韩叙和严硕的关系。
“无凭无据的都瞎说什么!”蒲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门口进来,众人才纷纷散开。
“蒲老师!季师兄怎么样?”
蒲老头刚从医院赶回来,季博辰什么情况,看他的表情就可想而知。
“都多大的人,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是非都分不清吗!”蒲老头忍无可忍骂道。
李沐霖微愣,随即朝韩叙得意洋洋地笑着。
“韩叙要是想做为什么不早点做,但凡聪明点,都不会在演戏前一天搞这种下三滥的东西,不觉得很蠢吗,图什么?图剧院倒闭然后你们没饭吃都去改行?”
这些话就如一记响炮,化妆间内瞬间安静下来。蒲老头拐杖摔在门上的声音很大,没人再敢说一句话。
风波之后,季博辰的声带受损严重,急性咽喉炎,以及声带息肉,嗓子这东西只能靠养,所以他也暂时只能告别舞台,但在那儿之后,剧团再也没见过季博辰...
自这件事后,剧目撤档,海报宣传册票全数回收,蒲老头病倒了,剧院也再落寞了。
蒲老头不再接管剧团里的事物,再后来就是老傅接收剧团,另择剧目。
也不知怎的,再没有人再愿意与韩叙说话,更没人愿意跟她演戏,生怕有一天也会落得跟季博辰一样的下场,如果有一两个还不了解实情的人与她搭话,没多久又跟避瘟神似的避开她。
这是要将她活生生地给逼走。
“角色就这样分配好!加紧时间排练,记住了吗?”
老傅在会议室里重新分配了新剧目的演员,为了防止再出现A角没B角的情况,老傅为每个主演都备了两个演员。
新剧目预连演四天,李沐霖当然不会给韩叙一次出现在台上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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