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台下所有人齐刷刷跪了下去。

“唱祝词。”

恩亲王铿锵有力、富有情感的话语，让百姓几度哽咽，回想这朝中形势，百官无不落泪。

祈祷毕，便是祭祀中最重要的环节，点香，让烟飘到九重之外，将民间诉求说与神听。

“请祭师。”

一时间，从四方祭坛涌来许多戴着妖魔图案面具的人，每个人身着黑袍，身姿怪异，佝偻着背，光着脚，脚上铃铛“嗦嗦”作响，从正东徐徐走来一个人，着白色祭衣，戴神兽面具，双手举着三捆手腕粗的长香，三步一顿两步一歇，每走一步，祭坛上的火便向上猛窜一米，黑袍人的铃铛便响一下。

不知什么原因，祭师踏上台阶起，八皇子就开始哭，接着九公主也开始哭，哭得那是撕心裂肺，到底是没娘的孩子，旁人不光不哄更是极为不喜。

录贵妃厌恶的瞥一眼，还是自己的儿子懂事。萧贵妃挂念自己的猴子，全贵妃更是没眼看。

五皇子跪在八皇子前面，耳朵都快聋了，心生烦躁，低呵一声，让他们闭嘴。

四皇子向身后远处的嬷嬷点点头，两个嬷嬷立马上前将他们带了下去，呼，耳根终于清静。

突然，七皇子也没有征兆开始哭闹起来，录贵妃心下一慌，连忙将他搂在怀里，示意贴身丫鬟把人领下去。

五皇子脸色依旧不好：“真是烦人，走了一个又一个。”

录贵妃一直低下头，好似有千万只眼睛盯着一般，脸火辣辣的疼。

祭师已到祭坛顶，四周的黑袍人还在台阶上一步一步“叮叮当当”，动作整齐。祭师袍子一甩，火焰顿时拔高，久居不下，众人对此惊奇不已，三香点毕，祭师举着三捆香绕火炉一圈再绕祭鼎一周，插下，火焰瞬熄，踩在台阶上的黑袍人瞬间从高台上翻滚而下，齐刷刷跪在地上，看得人是胆战心惊。

康公公跟着皇帝参加大大小小祭祀几十年，这次与往日有些不一样，难不成是没有君主的原因吗？

祭天大典如火如荼的进行，观星楼上空却出现一些异样，苦竹站在大树的阴影里好一阵观察，再细细探究又什么也没有。

“苦竹。”

这声音，有些耳熟，苦竹转身，入眼的竟是位美人儿，穿着件米色披风，瘦瘦弱弱，好似风一吹就能飘走一般。

苦竹张张嘴，难以置信，眼前的人明明很熟，却又好似变了个人：“平馨？”

那人微微一笑，埋下满眼的苦楚，碎发在额间随风飘荡：“没想到几日不见，你到认不出我了。”

“怎么会，来，坐。”

石桌上摆满瓜果糕点，还有倒好的几盏茶，一切如景贵妃所在无二。

同有已亡人，全都放不下。

平馨似又勾起回忆，双眼渐渐朦胧，缓了好一会儿才压下去，将手里捧着的叠得整齐的大氅放在桌上。

“这是齐大人的衣服，苦竹，你若是能见到，帮我还给他，对他说声谢谢。”接着从怀里掏出一颗珠子，五彩斑斓，散发阵阵水仙的香气，平馨放在手心，小心的摸了又摸，万般不舍：“这是少将军送的珠子，你也一并帮我还了吧。”

苦竹直直看着平馨，想看出什么来，平馨的态度实在让人隐隐不安。

当即盖住平馨放在桌子上的手，还未来得及说一句，嬷嬷抱着公主和皇子进门，小孩子看到两位姐姐立即停止哭闹，挣扎着下来要糕点吃。

两位嬷嬷一瞧平馨，两人对望，不敢认，平馨亦不多说什么，向她们点点头，径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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