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彦走后,阿云才想起,今日两人说说笑笑大半日,竟将苏州慕容氏的事忘了说了。
第二日下朝后,皇上将她召进了御书房。
她一路都在想着皇上今日为何又要单独见她。难道是慕容氏的事暴露了?皇上要让她销毁证据?
也不对。皇上若是知道了,定是会让枭卫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便不是这样当面召见了。
她忐忑不安的去了御书房,进去时皇上正背身对着她,像是在想些什么。
“微臣傅云卿参见陛下。”
皇上换了一身常服,看着少了些威严,眼神却依旧凌厉慑人。
“你可知朕今日召见你,所为何事?”
皇上没有叫起,她便只能一直跪着。
“臣惶恐。”
皇上冷笑了一声,转过身俯视着她,“惶恐?朕可从未见你惶恐过。”
阿云也摸不清状况,只能兢兢业业拍着马屁。
“皇上乃天子,是这天下之主,臣在陛下面前,自惭形秽,自然惶恐。”
“巧言令色。”皇上给出了一句中肯的评价。
“微臣愚钝,还请陛下明示。”
“傅云卿,朕本以为你是孤臣,是朕高看你了。”
原来从一开始,皇上赐她御史之位,并不是因着她是直臣,也不是那些夸夸其谈的忠君策论,而是因为她是孤臣。
他要的,只是孤臣。
宋彦说皇上将她当成是一把剑,果真是了解她的。
皇上沉着脸冷声道:“这满朝文武,摇摆不定,傅爱卿你可谓是独具慧眼,站了四皇子这边。”
阿云心下一惊,立时警觉起来,皇上这是要拿宋彦开刀的意思吗?
“陛下明鉴,怀王他绝没有争储之心。”
“若他有呢?”皇上坐在上首,饶有兴趣的看着她,“若他有心,傅爱卿会拥护他么?”
阿云以额触地,坚定道:“微臣只拥护天子。”
皇上轻嗤了一声,似笑非笑道:“傅爱卿这样的人,不做佞臣,实在可惜。”
皇帝夸人都是这么夸的?
皇上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她也不懂,只好模棱两可道:“皇上慧眼如炬,是奸是忠,自有分晓。”
皇上犹豫片刻,终是放弃了贬斥她的念头,可又放心不下心中的忧虑。
“若朕要你今后放弃与四皇子往来,你可能做到?”
阿云如实道:“回皇上,微臣恐怕是要辜负陛下信重了。”
“可有缘由?”
皇上如鹰隼一般直直看着她,仿佛稍有不慎,便会将她推入万丈深渊。
她云淡风轻地道:“请皇上恕臣不能直言,风月之事,微臣恐污了陛下圣听。”
皇上愣了一瞬,随即看向一旁的江栾,像是在与他求证一般。
江栾躬身微微颔首,无言的给了个确切的答复。
刚松一口气,随即又怒道:“大胆!这成何体统,我天家血脉岂容染指,你……”
“你该死!”
她若死了,那她作为质子的价值不就也没有了,皇上可不会做这样的赔本买卖。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为了让皇上放下戒心,他只能顺势将她与宋彦的这段市井谣言坐实。别无它法,她只能破罐子破摔了。
皇上敲着着桌案,气结无言。
片刻后才终于气顺了些,抬手随意挥了挥示意她退下。毕竟年纪大了,身体每况愈下,他真怕她在多呆一会儿,自己就背过气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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