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奶奶很瘦，瘦得好像只剩下了皮包骨，她的肤色有些黑，黑得不正常，因为她的肤色不是这些年的风吹日晒导致的，而是呼吸困难导致的。

赵奶奶毫无生息地躺在床上的情景，让她想到了她的奶奶。

其实，楚曦对她奶奶的记忆已经很浅了，她奶奶在她小时候就因病去世了。

那时候她对死亡的感触还不是很大，只是后来每每看到别人家的小孩当父母不在身边时，可以有爷爷奶奶接送他们上下学、有奶奶给他们做好吃的饭菜更有奶奶慈祥地摸着他们的头看着他们，她就会羡慕。

她早就已经忘了有奶奶在身边的感觉是什么样的了，但她却会时不时地想念那个慈眉善目的老人。

她爷爷虽也善目，但跟她奶奶带给她的印象很不一样，她爷爷比较木讷，不会表达自己的情感，最只要的是，她爷爷做饭不好吃。

她和楚晨小时候，楚爸楚妈就一直在外打拼，他们跟在爷爷身边的生活多数可以用“吃糠咽菜”来形容。

不是说楚爷爷不给他们饭吃，实在是楚爷爷做的饭有时会难以下咽。

但是现在回想起那段日子，楚曦却只有满满的暖意，那样的日子真得很幸福。

在每一个暖黄色的黄昏，她和楚晨都会沿着一条小路回家，路上有时会因跟别的同学贪玩而耽误些时间。每当这个时候楚爷爷都会问一句“怎么现在才回来”，他的语气虽然听起来会有些严厉，但其实并没有太多责怪的意味。

如今，再也没有当初那份悠闲了，也再也没有当初那份舒适了，就连楚爷爷也不能一直陪在他们身边了。

突然，楚曦想她爷爷了，想那个倔强木讷的老头了。

今年她爷爷是在她大伯家住，明年才会来他们家。

看着现在天色正好，楚曦拨通了楚爷爷的电话，手机那端的铃声响了好几声，楚爷爷的电话才被人接通。

楚曦连忙说道：“喂，爷爷。”

电话那端静了一瞬后才有人出声说道：“小曦啊，我是大伯。”

“大伯，爷爷呢？”

“你爷爷他出去溜达了，没带手机。”

“现在这种时候不能随便在外面溜达，大伯，你赶紧想办法让爷爷回家，还有，告诉他这段时间别总出门。”

“你放心吧，他不怎么出去，就是偶尔在家闷得慌了，才在小区里走走，行，等他回来后我就说他。”

“嗯”楚曦跟她大伯又随便说了两句话，才挂了电话。

她大伯一家住在市里，她爷爷对那边不是很熟悉，小区里也没什么认识的人，所以她爷爷平时不怎么出门，只有在屋里待得闷了才会出门逛一逛，这一点楚曦是知道的。

但毕竟如今时期特殊，他们老家的疫情虽不如汉城严重，这种时候还是不出门更好。

挂了电话楚曦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但也只能决定改天再找个时间给她爷爷打电话交代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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