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缝里漏下来一泓月光,刚好够她看清楚他眼底的,闪动着的期待的光。
这眼神让她的心跳得厉害。
景予安有些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反问道:
“呃……我不朝你任性,难道不好吗?”
他没有听见他想要的答案。
但他没有像以前一样,垂眸敛去他内心的想法,而是借着这渐深的夜色,纵容着他心底里大胆的想法。
夜色本就是给人掩饰用的。
有人掩饰身份,干着偷鸡摸狗的勾当。
有人掩饰真心,做着同床异梦的算计。
也有人把它当作是掩耳盗铃时的那双手,不为瞒住别人,只为自己掩饰
假装她,看不到他眼底翻涌的情绪。
“好,也不好。”
“你不要讲得这么深奥嘛,我们又不是在讨论哲……”
“汤圆儿。”
“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景予安下意识地张了张口,在“什么”脱口而出之前,堪堪收住了话头。
她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血管里的血液成了一列绕着地球永无止境穿梭前行的高铁,燃尽了她胸腔里的所有氧气做动力。
她这才意识到,她在她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情况下,屏住了呼吸。
只为等待他的答案。
他的眼睛很亮,夜色里依然足够耀眼,一路燎原灼到她的心底。
她的视线避了避,落到他的唇瓣上,反倒是清清楚楚地,读出了他的唇语。
“我喜欢你。”
“喜欢你的……理直气壮。”
话刚出口,她便觉得,有一丝莫名的熟悉。
氧气告急,五感被抽离,脑子却格外清晰。
它飞速地运转,时光倒卷,一幕一幕,直到那个熟悉的声音重新出现在耳畔。
“我喜欢这种理直气壮的语气,汤圆儿。”
彼时,会议室里的灯火,映得他脸上每一个毛孔都纤毫毕现。他的唇角微微上扬,杏眼含笑,里头满是细碎的、温柔的、虔诚的、惊艳的光。
一身西装,温华尔雅。
身上总流露出一种难言的贵气,每每与人相交,总让人在心里面生出一种,他生就该如此耀眼的理所应当之福
是了。
他本就该是这样的。
从她见他第一面时,就应该是这样的。
少年执剑,满堂花醉,霜寒十四州。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这躲在晦暗的夜色身后,以一种近乎恳求式地方式,求证他在她心里的分量。
她想通了这些,便觉得挤压在她胸口的低气压,尽皆消散了去。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借着这凉浸浸的空气,将脑海里的思绪逐一平复。
只留下了一个坚定的声音。
“那你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
江司南没有任何犹豫地脱口而出。
“什么?”
真到了这紧要关头,景予安才终于明白了,那时他在大最高的台上,为什么会如簇……
不坦率。
因为他和她,本来就是一样的人啊。
“嘛……我这人贪心得要命。”
“我觉得你对他们凶得很,却独独对我好言好语,温柔相待。”
“我就想,这温柔定然值钱得很。”
“这么宝贝的东西,我自然不肯便宜了别人去。”
“所以……”
她话还没完,某人已先一步,狠狠地堵住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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