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也是一样?您今日围杀我于龙吟殿,不也是不想您的儿孙沾上弑杀南山王的骂名?临死了,收拾掉南山,给子孙后代留一个千秋万世?”
“颜朝,我知你藏了一身的高强武功。你猜,龙吟殿内外一万禁军,能否在今日,取了你的首级?”
“看在南山为朝廷开疆辟土了多年,临死前,能否跟陛下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立荣王殿下为太子的圣旨。”
“今时今日,你怎么还是不明白,朕绝不会将太子之位传给荣王,传给了他,不就等于将江山拱手让给了南山?朕要如何去见李家的列祖列宗!”
颜夕笑,“你会心甘情愿的。”
隆安帝警惕地看向她。
颜夕走了几步,来到一旁的桌案上,取了案头的一个瓶子,将全部的丸子都丢进笔洗里,药丸溶解在水中,颜夕取下自己尾指上的避毒戒,触之即黑。
她拿起发黑的戒指,目光森冷地看向神态崩溃的隆安帝。他臃肿的腿脚不得力,惊心之下,跌坐在一旁的圆凳上,脸上似乎还是不信。
“这药,寻常用银针测不出毒,跟着你的汤药喝到肚子里,才慢慢地散发出药力,这毒下得用了几分心思。我看他送的药,最得陛下的心意,远处有几个空瓶。臣来猜猜看,凌王从什么时候开始给您送药的呢?应该是长孙殿下回朝,殿下封为监国开始,对不对?”
“你,你……”老态龙钟的隆安帝似乎还未从这事里回过神,心绪激荡之下,眼底泛起了红丝。自己最疼爱的儿子,竟然为了储位,要他的性命。
“难怪凌王心急,长孙殿下立下不世之功,又有南山做靠山,难保陛下不会将皇位传给他,毕竟都已经封他做了监国不是?”
隆安帝抹去涕泪,狠心决绝地说,“即便朕不传位给老九,你也休想朕将江山送给南山。”
颜夕嗤嗤地笑起来,“陛下,南山已经绝后了,我的父王、母亲、兄长,都死了。”
隆安帝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你,你是?”
“我是颜夕啊,陛下。”说话间,颜夕取下发冠,放下自己的披头长发,擦去脸上的印记。
“只要陛下写下传位诏书,颜夕对颜氏列祖列宗发誓,有生之年必将辖下封地拱手奉上。陛下应该也知道,你的儿孙里面,最成器的也就荣王殿下。”
“若是朕不肯呢?”
“不肯?那臣今日身死,必然要拉个陪葬的。没人帮你去惩治那个不孝的儿子。南山没有了王,刚打下的西陵七城肯定守不住,剩下十三城亲兵一定会为我报仇。如今,凌王势大,他阴谋诡计还行,打兵打仗可不算厉害。东岚国混战,西陵、南燕和北越肯定要分一杯羹,你的后世子孙未必有千秋万世,最多十年的功夫,全部都会沦为阶下囚,去阴曹地府陪你。”
颜夕取了桌案上的空白圣旨,摊在桌子上,给他递了笔。然后,颜夕对着镜子,将自己的发髻重新梳理整齐。等她重新回头,隆安帝正好搁笔,颜夕为他取来玉玺,看着宝印盖好,一切才算妥当。
颜夕收好怀中的圣旨,正大光明地走出龙吟殿,殿外乌压压的禁军,没有皇帝的旨意,没人敢动分毫。
颜夕离开了皇宫,当夜,宫内传出皇帝驾崩的消息。
几乎同时,京都封城,神机营将各大王府、官府统统都围了起来,朝廷中,有人指摘凌王密谋造反的,无一不是被全家灭口。
明明是夏天,街头萧条得,能卷起一地的落叶。
荣王府里的长孙殿下,南山王府的南山王,都被严密地看守在府内。
这夜,凌王亲自带人进入荣王府,看着李慕宸书房里的晃动人影,他酣畅大笑着推门而入,却只看见被绑着坐在椅子上的守卫,李慕宸早就不知所踪。
“都是废物!”李玉翎怒吼。
南山王府此刻,自然也是一样的情景。
颜夕和李慕宸骑马驰骋在奔向黎城的路上。迎着晚风,颜夕问,“李慕宸,你怕吗?”
李慕宸浮起一抹微笑,“有你在,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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