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允元在李府用过午膳后,才与李聪和坐着马车回宫。
四匹青骢俊马拉着楠木车厢,踏着响亮的蹄声,穿过繁华的街市,驶过十里长街古巷,来到皇城脚下。
今日在唐允元的眼里,这京城的景象似乎跟往常不太一样,入眼的一切都让他觉得欣喜,连路边摊贩卯足劲叫唤的那一声“卖烧饼喽!”,都能让他心情澎湃。
马车从皇城那巍峨庄严的城墙下穿过,进入长长的甬道,两边的红墙黄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唐允元望着琉璃瓦上的光,轻声问道:“李侍卫,世上真的有水晶鞋吗?”
李聪和被问的一头雾水,“二殿下,什么水晶鞋?难道是用水晶做成的鞋?那得多大一块水晶才能做成一双鞋呀,实属难得!”
唐允元微微一笑,并不接话。
马车在甬道尽头停了下来,唐允元踩凳下车,坐上了舆轿,一行人跨过门槛往皇后住的宵宁宫而去。
此时大皇子唐允廷正在皇上的御书房中。
只听“啪!”一声,皇帝将手边的奏折扔到刑部尚书谭贞的脚背上,怒声喝道:
“大兴国一个堂堂的七品县令竟然在青天白日之下被人刺死,而你们到现在还查不出是何人所为!”
御书房内顿时一片寂静,只有大太监卢方的脚步声“嗒嗒”地响着,见他躬着身子将谭贞脚前的折子捡了起来,轻轻地放回了御桌上,退到了一边。
在御前的还有左相赵震、泙县所属青州府的知府高丛文。
沉寂了片刻,高丛文与谭贞两人一前一后跪了下去,额头贴着大理石砖的地面,呼道:“陛下,臣等无能,请陛下责罚!”
皇帝的眼神从高丛文的头顶上掠过,扫向赵震,见他的脸上并无半点波澜。
“赵卿,泙县陈贯之是你举荐的,你说说!”皇帝声调稍稍降了一些。
赵震将拢在宽袖里的双手抬高至额前,弯腰向皇帝鞠了一躬,言道:“回陛下,陈贯之虽是臣举荐的,但其任泙县县令之时的所做所为臣并未关注,任上是否得罪了何人遭此横祸,臣实在不知。”
“照你这么说,这陈贯之是被仇家所杀?”皇帝又问道。
“臣也不敢确定,只是猜测。”赵震回答道,依旧保持着低头的姿势。
皇帝冷眼看着赵震头上的顶戴花翎,哼了一声,说道:“赵卿也不知道,那就没有人能知道了!”
赵震一听,心里一凛,慌忙下跪,口中喊道:“臣惶恐!”
皇帝转而将目光移向唐允廷。
唐允廷朝皇帝点了一下头,朝殿外招了招手,见四个侍卫合力从门外抬进了一个红檀木的大箱子。
唐允廷示意其中一人将箱子打开,只见箱内码着一排排的银锭,散着刺眼的银光,照得殿内亮堂堂的。
每个银锭足足十两重,这一箱至少有上千两的重量,
唐允廷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赵震等人,言道:
“各位大人,这箱银子是在陈贯之被刺的那日,从他的卧房床下搜出来的,一共一千五百两。请各位看一下,这些银子有何不同?”
谭贞与高丛文抬眼看了皇帝一眼,见其并未言语,遂起身轮番从箱子中间各取了一锭银子。
两人仔细看了一会儿,各自疑惑地望着对方。
谭贞先道:“这并非官造的银两,上面的印记不一样,不过不仔细看,着实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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