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献又纳闷了,这到底是要干嘛呢?但年轻的鎏霭不这样想,他对死生没有什么特别强的概念,只是忽然有一个念头,如果马上就要赴难,若能和眼前这位一起,似乎也不是特别令人难过。烛光里的灯芯欢乐的跳动,他的心跳也随之加快。
他想起了前两天师傅俞歆教的诗文:“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在昏黄又明媚的火焰下,董献的声音充满着力量,他伟岸的身躯为自己阻挡了黑拳、阻止了黑暗!他的身影像一座小岛,在鎏霭的心中正在无限的扩大,他的心,也像这火焰一般,突突的跳着。
殊不知这座房屋的外间,另有一座小楼,从二楼的角厅便可以清晰的望见这屋子。
此刻,王荡、王荪就在那里观察,而这间屋子中的两个人,在点满蜡烛的房中,反而并不注意黑暗的周围有人正在密切注视自己的一举一动。
黑衣人把四面的窗户全部打开,王荡、王荪清清楚楚的看到两人互相帮忙摘下了对方的头套,此时他惊的几乎叫出来,这是新帝鎏霭!
此时王荡的酒已经全醒了。王荪更加害怕,王荡赶紧捂住了他的嘴,担心他叫出来。是的,他们都确定,这两人一个也不是元冲,他真想狠狠的把那群饭桶再揍一顿!
没有找来元冲也就算了,居然还找来了更加麻烦的两个人!
但是他毕竟做了那么多年的大将军,封侯拜将,这点城府还是有的,此时不是杀人和责备下属的时候,如果还想活命,如果不想全族老小全部因此完蛋,就应该赶紧把这两位大神妥善送走!
这世界又没有什么洗去记忆的灵丹妙药,王荡吩咐来人:“这两人都不是元冲,你们先把两人眼睛蒙上,关在这房中,千万不能让他们看清楚我们这里是哪里,有些什么人!谁要是走漏了消息,格杀勿论!”
那人不明就里,即便不是元冲,也不必这么紧张的,在这长渊还有王荡害怕的人不成!但既然得了令,就得赶紧去办。王荪在耳边附言道:“这么麻烦,还不如乘机也……”做了个斩杀的动作。
结果是被王荡掌掴:“馊主意!那个麻烦如果不处理,我们全都得……”他也做了个斩杀的动作。
王荪毕竟还没有什么经验,但王风的教导已经让他认清了眼前的情形——即使王家的权势再大,如果今天天子在他这里完蛋,也是和妱卺颜一样的结果。他虽然心狠手辣,也知晓此刻放鎏霭一条生路,绝对比杀掉他更有利于家族。这是太皇太后和先帝从全族皇子中找来的人,一时从哪里再挑这么合适的人做皇帝?
都是那群黑衣人智商太low!王荡叫他们赶紧把两人弄走,怎么来的怎么回去,从哪里找来的就放回哪里,一刻也不要耽误!这群饭桶就是惹祸精。王荡想自己怎么养了这样一群傻子?!
鎏霭和董献正准备和衣而卧,却忽然又冲出来一大拨人,嘴里堵了一些麻布,把头套依旧给他们套上,捆了出去。这又是一头雾水。董献不禁骂骂咧咧,这群人到底图什么呀,给钱不要,刚安排了一个豪华房间又不让睡了,搞什么玩意儿!
鎏霭却觉得是不是要立即被处决了,陷入新一轮的恐慌。
就这样一阵颠簸,原路出城。城门这里得到的是禁军的命令,严加防守。但是又没说不让人出去!侍卫一看是对方手持镇西侯府的令牌,也不敢多问,就放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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