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茗道:“要说这事我还真不清楚,总之他去了一趟谁的府上,回来就辞职了,过了几天就雇了车,要带着我们回泗水郡。”
鎏绣起身踱步,果然长渊的复杂程度超乎他的想象。一个小镇青年,也算是在长渊增加了许多见识。这种突然的变化,在他们春陵,除了洪水,终究不会在短期内有剧烈的改变。
他也瞬间感叹,今日的荣宠,也可能化作明日的苦难,就像丁执那些墙面的花椒大料,听说丁氏被打击之后,仆人们自带锅勺来铲墙上的佐料回去烧菜。
所以有些调味品,虽然一时扶上了墙,最终也还是难免被人扣下来带回去烧汤做菜。
他感受到的不仅是世事无常,还有无处不在的斗争。更可怕的是,你甚至不知道斗争来自何方,一切如同王荡家的那个灯火通明的锦绣华室,而外面到底有多少双眼睛、多少双黑手,并不得而知。
所幸,回到了这个贫瘠的郡县。春陵古称心野,正是心宿,他望向床外的月光。还在暗自庆幸,却不知道变故即将而来,谁都无法幸免。
他这么晃来晃去的踱步,吴茗打了个哈欠道:“你现在像个夫子。我要睡啦。”便倒头睡去。不到一会儿,呼吸深沉,看来真是累了。
鎏绣放下中帘,回到刚才搬来的榻上躺下,双手交叉抱头,却完全睡不着,就这样挨到天明。他和平时一样卯时吃早点,然后准备去地里干活。出门之前不忘给呼呼大睡的吴茗留了一碗,放在桌上。
没想到走的大门口,忽然被叫住了:“雯叔!”
鎏绣回头一看,是兄长鎏绫。他一脸严肃的说:“你那个太学同学回去了吗?”
“没有啊,他腿脚不太方便,需要休息一阵再回去。”
“是昨天我在门外见到的那个女子吗?”鎏绣惊到了,他跟老仆人说是男同学啊,没说是女的,大哥怎么知道是女的?
鎏绣还是嘴硬:“他自幼长的俊俏,可能看起来像女子。”
鎏绫说:“你平时种地都在哪里种的?我们不如到外面边走边讲。”
于是鎏绣扛着锄头,带着草帽,鎏绫跟着他一起出门了,嘱咐今日门客一概不见。
两人很快出了城,外面一片清新。雨后这几日清晨的阳光都特别明媚。芒种之后,麦苗蹭蹭的上长。为了避免中午的烈日,鎏绣通常是早上和傍晚各去麦田两次。
鎏绫背着手,边走边说:“兄弟啊,我平时忙,也没空顾及到你,为了补贴家中开支,你每天都自己干活,真是不像个贵公子的样子了。”
鎏绣道:“兄长不必自责,我们这里是春陵,又不是长渊、罗阳,自己动手,自己吃粮,不寒掺。”
“你可知为兄为何豢养门客,结交豪杰?”
“为兴我春陵鎏氏一族。”
“不错!我这些年仿效太祖,广交各众,就是为了一番事业,至少也能让我们重回罗阳!”鎏绫捏紧了拳头,“如今天下生乱,如果我们能建功立业,何愁不能封侯拜相,重回祖先封地!”转眼又道:“我观京畿三郡,世家大族子弟皆沉迷酒色,荒废学业,遂派你太学学习,我又在此守护基业,欲图大事!”
鎏绫顿了一下:“但你在长渊,是不是学得了什么不好的风气……”
鎏绣大惊,我哪里沾染了不好的习气了,遂道:“兄长何出此言?弟愚,请明示。”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