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那小书童出去吧。”
邵元成倒是不记仇的,虽说委屈也照办了,“哦”了一声之后又将要拉黎宁的手悬在空中收回手来。
没有理会邵元成蹩脚的动作,姜小万的目光落在面前人的身上,并不像是什么主仆,反倒……
“你是女子?”四个字伴随着那道木门掩上拖出来的长音敲在姜小万脑海。
姜小万瞬息错愕,也仅仅是瞬息,而后恢复正色,将腰间的木扇拿在手中把玩,“兄台说笑了。”
“你身上的味道,我还是能闻出来的。”岩与七分正经的语调,说着这三分下流的话。
还不待姜小万回答,岩与又缓缓念出来:
“翠影风拦渡,酒溢轻罗幕。
卞下嚣尘路,亦尊亦恩度。”
一首诗?姜小万装作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岩与,等待他的下文。
“卞下就是卞城,好一个亦尊亦恩度。这两句,可还熟悉?”岩与见姜小万神色不变,又提醒道。
熟悉,也不熟悉,姜小万对天底下除了小孩儿口里念叨的打油诗以外的诗词歌赋都不熟。
在岩与略显殷切的目光下,姜小万缓缓点了点头,“嗯,熟悉。”
低沉的声音像是染上了几分喜悦,“果真是如此,难得那些个人开窍,没有又塞许多无趣的人给我。”
顿了顿,岩与又道:“那想来昨日的文章本不是你的,也难得你资质平平还学这老头的聆音。”
虽说聆音二字让姜小万一惊,到底还是面不露声色,只是听着这感慨的话脸色漆黑得有些难看,望着面前一身锦衣的男子。
这副模样落在岩与眼中自然也就成了诡计识破之后的羞愤,感觉像极了狩猎得了最精彩的猎物。
岩与心情也连带着有些不错,想多留这只羊玩儿两天,声音轻飘飘道:“这男装藏得委实不错,且看你日后表现。”
姜小万神色凝重地目送那一袭白衣自顾自步伐轻盈地走出去,才慢慢回神,她虽说不懂对方此番挑衅意欲何为,想来短期之内没有危险,这才松了松僵硬的肩膀,坐下来。
半炷香之后,帽子歪扭满头大汗的陆一元出现在面前,两绺头发粘在额头上,再没有什么一丝不苟的先生做派。
姜小万有些错愕这陆一元的过分在意,又像是想起什么,心下了然,计上心头。
“说了什么?他们怎会无故缺席来此?你说了?”陆一元急切道。
姜小万看向黎宁,示意后者将那几句诗念出来。
难得黎宁耳力超群又冰雪聪明,经她分析,联想从岩与嘴里吐露的聆音二字,姜小万才想起来,这几句和她念的那几句倒是莫名地相似。
能说出那两句荤话,倒也有可能是她姜小万学艺不精听错了,缘由如何,还需得找这老头求证一番。
“翠影风拦渡,酒溢轻罗幕。
卞下嚣尘路,亦尊亦恩度。”黎宁一字一句背下来。
闻言,陆一元头上的汗又一股一股地流下来,“这……”
见陆一元这副样子,二人虽说已有心理准备,也不禁感慨一番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即便是这陆老头的独门绝学,那岩与竟然也能用得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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