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母鸡南烟耷拉双翅保持蹲伏状愣在原地,那清冷如月的男人唤了声“娘”,眼睛如挟着冰雪粒子锐利而又冰冷,唇边却浸染可以融尽世间冰雪的笑意,“儿子刚新生,肚子正饿着。娘可给儿子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老母鸡原本想说个呃字,化出尖嘴壳子,却是一声尴尬至极的充满怨世怜意的“咯咯哒”。
男人眼中冰雪粒子似乎又多了些,浅浅嗯了声?
老母鸡拼命告诉自己,这是套娃游戏中的又一个套子,自己怎么可能变成一只老母鸡嘛,还是这样充满母爱的!她必然是在另一个幻梦里。醒醒,只要醒过来她就可以回到另一个套子当中去。
与凤凰、狐狸、复十三,甚至是足兽相比,她更宁愿回到它们其中任何一个的套子里去,也比停留眼前好!因为这冷冰冰如山雪似抱月的男人正明晃晃用眼睛告诉她,他真正想吃食下肚子的,是她这只老母鸡!
老母鸡声线抖抖颤颤,想告诉他她其实是个人,不知为何却不能发出声音。她越发焦急,尖嘴壳子里又唤出一声:“咯咯哒。”
男人身姿修长,由高处俯视她,呵呵笑了声。其声如雪,可以将人淹没。其声如冰,足以将人碎裂。老母鸡爪子颤了颤,极力回忆想,大凤凰阿诺盘涅前,曾经吃蛋壳补充体力。眼下这只她本鸡并不愿意承认的“人儿子”,应该也可以同理通用。
她自以为思索得理,于是用爪子利落十分将细卵壳拨拉出去,口中不再出声,却以眼神示意,“食吧!这是你老母鸡妈妈亲自给你准备的美食!”
男子不再笑了,却蹲下身来,与她平视,“你就叫本神吃这个?”
老母鸡呆了,卧槽,能自称本神,莫非此梦非幻梦,乃是真实?!一时五雷轰顶,神魂俱灭。
她愣愣看了他许久,忽然老脸一红,双翅膀直直如脱弦利箭挥出,目标明确无比指中,“喔喔喔,咯咯哒。”言下之意,卧槽,你那儿,咱们能不能穿好衣服再说话?
男子低头自看一眼,也愣了下,尔后,淡极发言,“有就是无,无就是有,神者眼中,这等外在并不重要。”
老母鸡想戳瞎自己双眼,啥叫有无皆可?难道神族与人不同,想有的时候就会出现,没有的时候就会隐没么?偷偷又看一眼,还是在,还悄悄对比了下,与那张脸相比,真的满丑的。她撇了下鸡嘴壳子,神又如何,与人也没有什么不同。
她一看再看,男子再坦荡荡也有些接受不了。转了个角度,由扁平立体片变作一字竖身线,言语之间带着不解,“至少千年已经过去,蜉蝣一族应该已经修得人形。既能从无极海底唤本神醒世,那吃、穿用度之物为何不一应准备齐全?”
南烟在心里暗咒,还千年,明明已经过了两万年了好不好?蜉蝣一族何止已经修得人形,说不定早已经全族覆灭海底变作飞灰了。如果不是她误打误撞,加上那棵古怪至极的雪叶冰晶树和竖琴,以及身份神秘至极的复十三暗中作梗,她也不会以如此尴尬方式令帝娑华醒来。
这是她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人人口中称讼的大神。这种感觉很是微妙,明明如空中明月不可攀附,如山巅雪难以碰触,可她却真真接近到了对方三尺左右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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