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视线不知怎么了,突然变得有些模糊。她看不真切眼前的一切,只能听到秋迟像小兽一般从喉咙里低吼出来的呜咽声。
眼前是无底的万丈深渊,她没办法选择进退,唯有一脚踏进去,成为它的一部分。
“我告诉你!!!”棠晚扯着沙哑的嗓子朝着秋瑾端吼道,仿佛用尽了这一生最大的力气,眼前一片昏暗。
“!”秋迟整个人轻微战栗着,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剧烈的挣扎,用不成调的、带着哭腔的语气低吼道:“师尊!!!不用管我啊……”
但他哪里能挣脱的掉呢,反而被那两个弟子压得更紧了。
“哦?仙师,你刚刚说什么?在下没有听清楚,可否请仙师再说一遍?”秋瑾端站起身俯瞰着蜷缩在地上,浑身沾满了未干的血液和污泥的棠晚,为了羞辱她故意地道。
任你是多么厉害的角色,还不是照样要屈服在他秋瑾端的手里?
“……我告诉你,长生诀在哪里。”棠晚的声音很轻,几乎称得上是虚无缥缈,整个人就像是落入陷阱的小兽,没办法逃跑,只能静静等着猎人前来宰割,落魄至极。
“果真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仙师若是早点这样的话,你那小徒弟也就不用受这么多苦了。瞧瞧这双手弄的,鲜血淋漓的。”他洋装惋惜的瞥了一眼秋迟的手指,语气却是阴阳怪气,嘴角又有一抹计谋得逞的笑容,叫人怎么看着怎么觉得不舒服。
“……现在可以放开他了吧。”棠晚的声音近乎平淡,毫无波澜,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此刻,她的眼神就如一潭死水,除了秋迟,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人或者事。
“这是自然。”秋瑾端挑眉,冲那两个弟子使了个眼色,他们便松开了秋迟。
没有了他们的支撑,秋迟整个人跌在地上,碰到了许多伤口,很疼。可是比起棠晚为他抛下了尊严和一直死守着的长生诀,又突然觉得不是那么痛了。
他张开口,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什么话都没有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事到如今,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
他一直都在被师尊保护着。
小时候是,三年前是,现在也是。
但他来不及多想,便听棠晚又道:“替我接好筋脉,帮我小徒弟治好身上的伤口。”
她自称“我”,而非“本尊”,意味已经是明显不过的示弱。秋瑾端被她这个自称逗的心情愉快,但还是有些迟疑。
好不容易让她变成了废人,莫非又要重新让她能跑能跳?岂非自讨苦吃。
“我一身修为被废去,空有双手双脚有什么用?”像是看穿了他的犹豫,棠晚缓缓开口道:“退一万步讲,此时的太白门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太白门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没有人愿意做那些池鱼。更甚者,我们两个老弱病残,连你都打不过,又何谈逃跑?”
她顿了顿,继续道:“所以我们威胁不到你。”
江山易主,百姓只会跟着最强大的那个继续安稳的过日子。又有谁会真正在意他们的统治者是谁呢?只要能过的安稳富足,没人会在乎。
仙门各派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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