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时间飞快而过,到了赏花这一日,自清晨起,宫中便热闹起来,为了这场突如其来的赏花会,这十日内从各地运来了不少新奇花卉。
黄泉路中各适婚男子女子皆在邀请之列,一时间,去宫内的马车在宫门口停了一路。
宫中虽是热闹至极,却始终不见主角。
孟曦自早间起便一直心绪不宁,却又不知为何,便是往常用下棋练字等来平静心绪,可今日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来。
孟韫灵早已催了一遍又一遍,便是芳兰来时,也欲言又止。孟曦知道她要说什么,可她实在不想理会。
最后嫌烦,干脆一个人在院中散起步来。
此时早已过了巳时,初现了夏季的炎热,阳光落在院子里,有些晃眼。
孟曦绕着院子走了许久,脑海中思虑着事情,连自己走到了哪里都不知道,只是停下时,脚步停在了一棵树荫下。
她抬头瞧了瞧,阳光从缝隙中倾泄下来,像是挂在树上的星辰,格外好看。
她正欲举步离开,却不知为何觉得眼前这棵树分外熟悉,再一仔细看,可不就是阎奕晟常待的那棵树吗?
想到那人,孟曦忽然想去树上看看,于是足尖一点,一个璇身便上了树。
这棵树在移植入府时便已是十分高大,现在被栽在院内的角落,不仅可以用来装饰,又与院内其他树木融在一起,看起来十分和谐。
她上了树后才发现,这上头的枝桠粗大浓密,一眼看去,看不出任何缝隙,倒是格外适合藏人,难怪阎奕晟总是喜欢躲在这上面。
若是隐了呼吸,只怕难以找到。
孟曦坐靠在上面,半曲着腿,抬首看着浓密的树荫,心中忽然平静了许多。
那天孟韫灵说要将阎奕晟调至风雅堂内任司马的缺,当时孟韫灵虽是在试探,却也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之意。
第二日便让人拿来了调遣令,当着众多人,亲自宣读调令,惹得众人,又是羡慕又是惊讶又含着皆大欢喜之意。
孟韫灵恐怕还不知,阎奕晟在少君府内人缘倒还不错,虽说众人总喜欢寻他的麻烦,不过大多时候还是十分融洽。
至于那些寻麻烦的人,有的是为了她去寻他出口气,有的则是真心实意与他讨教、切磋。
阎奕晟对于他人一向慷慨,莫说找他讨教的人,便是故意寻他出气的人他也能拿捏住分寸,既不会让对方难堪,又恰到好处地把那些个寻他麻烦的人轻巧地挡了回去。
虽他总是挂着一副吊儿郎当的面孔,但人都是有多面性的,一如她自己,即便脸上伪装地再如何冷漠,也挡不住内心的柔软。
他看出她心中的热忱,她又何尝看不出他内里的冷漠。
孟曦坐在一方天地内,仿佛与世隔绝,也不知过了多久,树下忽然传来一身响动,她睁眼看去,就见下面那人蓦然露出一个笑。
“看来是被发现了啊!”言语间还带着显而易见的可惜。
孟曦眼神复杂地看着他,清冷眸子闪了闪:“你怎么来了?”
那人轻笑一声,双手环胸靠在树上,眼神半眯,黑沉的眸子落在不远处的光影下。他难道会说,他去宫中的路上忽然听到她尚未去的消息,所以才返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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