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知以给他斟了茶递过去。
“臣听说,殿下出宫那日带着一个侍卫?”
“是,便是她捡回来那个有些傻傻的少年,眼下也是同她一样不见踪影...”说到一半,柳挽玉顿了顿茶水洒出来,他倏地变了脸色:“你是说——”
“是。”君知以幽幽叹了气:“但现在人没有下落,也不好断定。”
柳挽玉默了默,开口道:“此次前来还有一事,不知大人最近可有自平怀城那边奏上来的折子?”
君知以点头,“有。”说着,便翻找桌案上的那批公文,四下翻得有些乱,突然吧嗒”一声,一张画掉了出来,缓缓在地上铺展开。
那是一幅丹青,是那日在凉亭,沈小姐在旁边看着他作画的。
画中山遥水远遗墨间,一袅袅婷婷的玄衣女子立于桥上,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面容姣若秋月,灿若春华。她正远眺远处的山水,眉目如画。
柳挽玉愣了愣,矮下身子去捡,指尖触及那画中女子的脸,轻轻唤了声:“...阿泠?”
君知以俱是一怔。
其实这幅画仔细看,真的很像江清然。
像江清然穿女子装的样子。她习惯穿男装,十年如一日,细瞧,这画中女子真的是像极了她。
他突然意识到,这个无意中将他拉入浑水中的那个人,竟一点一点的融进了他的生活。就连他作画时,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画的是江清然。那日沈小姐问他以谁为参考而作画,他脑子里浮现的是她。
习惯是一件可怕的事情,让人戒不掉,忘不了。
就像,他已经习惯了江清然的唠唠叨叨撒泼无赖。
心里突然无限沉闷起来,他努力压了下去,将折子递给柳挽玉,自己将那副画卷了起来。
柳挽玉心中明了半分,苦笑道:“那便先不做停留了,若有阿泠消息,定会通知大人。”
“好。”
柳挽玉走后,君知以静静地坐了一会,突然一阵尖锐的疼痛猛地袭上心头,他闭了闭眼,忍了一会儿。
你在哪里...
你真的离开了吗...
不是说好的来年吃桃么...
富丽堂皇的大殿中,灯火葳蕤,香炉袅袅。
相貌清秀的少年们跪坐在大殿一旁弹琴,殿中是几位少年在起舞。
一女子风姿绰约的女子侧躺在大殿上的软榻上,柔软的青丝垂落身侧,一双美腿温润白皙,修长俏丽交叠着。
她醉眼迷离地欣赏着少年们跳舞,侍女轻身走近,与她耳语道:“...殿...殿下。”
女子风情万种的丹凤眼轻飘飘瞥了她一眼而后移开,继续欣赏着少年跳舞,慵懒开口道:“那云湘墨说什么了?”
侍女跪地,脸几乎匍匐在地面上,她颤声道:“那云大人说...说殿下您若动他妻子半分头发...定不饶您...”
长公主魅惑慵懒地美眸倏地凌厉起来,她坐起身来,青丝垂落在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她狠狠一挥桌上的酒杯,“晃啷——”一声,霎时,歌舞升平的大殿一时鸦雀无声,醉生梦死的场景突然变得无比寒冷。
地上跪成一片,每个人心里都一片忐忑。
长公主寒着脸盯着他们好半晌,脸色突然温和了下来。她复又躺倒在软榻上,眯眼道:“退下吧,本宫乏了。”
大殿瞬时空旷起来,她慵懒地捻起旁边的葡萄,似是自言自语,声音却回荡在这大殿内:“好啊,定不饶本宫是么...云大人,那咱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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