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将所知的情报互通,宋转云以棋子为要点,将计划一一梳理,“镇疆王顶撞帝王,犯了君臣大忌,前有私动军屯之过,后有冒犯帝君铁证,只要李天钺不松口,必定会趁此机会狠狠打压一番。”
穆芸筝点着棋子道:“这一步虽然危险,但足以蒙蔽所有人的眼睛,让圣人相信李吴一就是王爷的私生子,至此就达到了王爷想要的目的。”
宋转云点头,又捻来一子落在棋盘上:“之后前往甘州的钦差查证属实,由县郡府衙层层递进,再转呈大理寺丞复审签字,才能坐实镇疆王私自调兵的罪名。”
穆芸筝听到这问道:“若所有寺丞统一口径该怎么办?”
宋转云思索道:“不可能,李天钺再蠢也该知道镇疆王一倒台,固北一脉的军权就会旁落他人,据我所知,除了其余三军统帅,还没有哪个将军资历过硬,能够挑起固北一脉的大梁。”
穆芸筝想想也是,如今四海昌平久无战事,武将反而没了用武之地,升迁速度自然落了文官一大截。
宋转云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笑:“我知道了,李天钺一开始就没打算除掉胞弟,他会舍近求远让渤海公主绕个大圈去甘州借兵,就是为了让李天戟功过相抵。如此一来既能光明正大打压胞弟的气焰,又能收买附属国的一片忠心。”
穆芸筝想起李吴一想要建立战功重回固北军的样子,不由觉得奇怪:“但芸筝有一事不明,既然王爷算准了圣人只是小惩大诫,那真正上战场拼杀的人,来来回回折腾几个月,若是捞不到半点战功,难道不会心生怨怼?”
宋转云道:“有句话说得好,罪不及父母,祸不及妻儿,放在军营里亦是这个道理。况且是主帅私自调兵,手下将士服从军令,并未触犯律法。”
穆芸筝却奇道:“那这样一来,圣人岂不是吃了大亏。”
宋转云皱眉道:“你的意思是……”
穆芸筝道:“我也是听姥爷说的,狼骑营是三万人的大营,李吴一却能在十九的年纪当上副偏将,这样的升迁速度在固北军中似乎稀松平常,但放在其他地方却着实可怖了。若我是圣人,绝对不会放过这次绝佳机会,即便自己不能亲临,至少也要安排几个亲信将才共同主持战役才对。”
宋转云愣了愣,捻起了一颗黑子落在了白子中:“假如,狼骑营中有他埋下的暗线呢?”
穆芸筝眼睛一亮:“这样一来就解释的通了,圣人王爷二人都猜到了对方的心思,于是该克扣符节的克扣,该出兵的出兵。二人都想到了甘州距渤海路遥千里,若要回援必定会派出狼骑营。只是圣人没有料到王爷此举是为了坐实李吴一的身份,王爷也没有料到圣人会让渤海公主去甘州借兵,是在狼骑营埋了一颗棋子。”
宋转云有些癫狂道:“不,他们都没料到的是浩儿,他会把金券锁留给你,显然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若这时候有个人告诉他镇疆王的良苦用心,而他敬重的‘老父亲’为了他命悬一线,你说他会作何感想?”
穆芸筝内心震荡,面上却苦笑道:“若我换做他,必定会潜回唐土一探究竟。但只有这个显然还不够,假如再加上他的心上姑娘没有履行诺言,成为了皇子妃……”
宋转云心疼的看向她:“丫头,你大可不必如此,姨母可以去求他……”
穆芸筝却摇头:“芸筝有脱身的说辞,但您不能参与其中。”
宋转云咬了咬后槽牙,终是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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