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夹在我常翻的那些画本子里头吧,大小姐做的花笺确实挺漂亮,不用倒是浪费了。”
赫嬷嬷拿起花笺,原来是宝珠茉莉烘干做的,连花瓣儿上的纹路都平平整整,想来烘花的人定是细致入微的,难怪进门便觉得有丝香气儿,轻轻浅浅,绵绵续续。
将画本子放回架上,赫嬷嬷看着榻上的人,心下微叹,默默地低了头。
一阵无言……
最近魏杨很头大。
好歹他也被封了七品将官,吃着公粮,那是得干实事儿的呀!为什么他要被困镇国将军府小厨房,一直不停地……
和面?
已经第三天了,看着缸里少了一半的面,魏杨有点着急,又有点生气。
是将军找媳妇儿呀!又不是他找媳妇儿!他这受的是什么罪!最让他气愤的不是和面这件事,而是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和面。一群人和面估计他心里还能好受点儿,可为啥就他一个人和面!
长峰没有想到,在他捏面人技术越发纯熟精美的同时,他的部下正徘徊在崩溃的边缘,而结果就是,魏杨越来越深的怨念,不敢对着顶头上司发,那就只能等待着其他突破口了。
镇国将军府延年堂。
“峰儿,近日可是军中事务繁忙?回来这么些日子,除了接风宴,祖母都还不曾好好儿看过你呢。”镇国将军府老夫人罗氏招手示意长峰近前来,眉眼慈爱,“我大孙儿长得俊,吃得苦,像你爹!好孩子!好好好——”老夫人许是想着大儿子,眼眶有些泛红,可脸上明晃晃的骄傲和疼爱却是对着眼前风姿俊朗,霁月光风的大孙儿。
“祖母,是孙儿之过,孙儿往后一定多来陪您。”
想着这些日子越发精美的面人,长峰心下一暖,改天有机会带给她吧。
祖母年纪也大了,之前又接连失去祖父和父亲,若不是当年他和姑姑年纪尚浅,祖母……如今六月也到头儿了,永兴六年……还有两年……
上一世,祖母是在两年后,永兴八年十月末染了风寒,之后一病不起,没有挨过十一月……那时候安王、太子斗得不可开交,镇国将军府也难独善其身,冬日的京城终日阴沉沉的,有那么几日放晴,却也没什么心思留意。只是……祖母当时身体还算康健,却不知为何会急病下离世……
“祖母,大哥一回来,您就不记得雅儿了,雅儿可是要吃醋的,”长雅径自走上前,拉着老夫人的胳膊一阵摇晃,“再说了,大哥可是镇国将军啊,军务忙得很,孙女儿成日在府里陪着您还不够么,再不济,不还有二哥么,大哥现在可是天子重臣,府里的事,我们也得帮着分担才是啊。”
老夫人笑着看了眼挽着自己的孙女儿,意味不明:“雅儿还吃你大哥的醋了?”
“祖母,”长雅娇嗔道,“我这不是想替大哥分忧么,大哥那么忙……”
无人接话,长雅眉目一凛,悄悄侧头看了眼老夫人神色,见无异,心下松了口气,又看了眼长峰,娇笑中带着锐刺。
“峰儿有心,快去忙吧,祖母这儿还有人,放心便是。”老夫人眉眼弯弯,看着长峰道。
长雅恨恨,面色却不见有异。有心?那她是无心吗?这么多年陪着,比不上大哥回来这几天?只刚刚说话没藏好怨气,现下只能忍着了。
老夫人看着抬脚离去的大孙子,虽有些逆光,只那挺拔毅然的身影和他父亲当年不顾劝阻,执意离京参军的模样却是无二,收起眼底的追忆,老夫人笑着拍了拍长雅的手。
眼底是长雅看不懂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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