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你们回来了?吃饭没?这是老四的检查结果哇?”
“吃了,我在下面吃的饭,吃完上来的。屋里头说吧。”
“成,老四这个病怎么样?严重不?”
“唉,人家大夫把片子都给我看了,认认真真解释过了,没戏了。嗐,麻烦着。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唉……”
“怎么了?这是很严重吗?东子爸知道不?怎么个没戏了?我咋还不懂呢?那大夫咋说的就没戏了。不能治的病哇?东子爸是老大,总得让他知道,拿个主意啊。”
“拿啥主意?说了他也没有办法,我一会儿跟他商量一下。人家这个叫啥,哦,CT,CT显示清清楚楚,就是那没得治的病,在肝上,胃也有毛病,主要是肝。大夫直接把我单独叫过去说的,都没让老四知道,高程也不知道。现在大夫的意思是说,医院没有办法了,除非就是化疗,续命,但也坚持不了多久,而且费用很高,咱们还出不起,就只能回家来等着了。”
“妈妈呦,老天这是不长眼吗?不得了,年纪轻轻的,现在咋办呀?哎呀,我这心已经跳得不行了,这可咋办呀。”
“你先别念叨,别烦我,唉,刚刚桃桃她爷还追出来问情况怎么样,这肯定不能说啊,我还能说啥,你可别说漏嘴了。大夫说,最多一个月了,已经时间长了,以前没检查出来,拖严重了。”
“桃桃,你在门口干啥呢?我和你妈说的这些你不要跟别人去说知道了吗?”
“知道了。”
“成了,你在厨房忙啥,先忙你的吧,烦得很,乏得很,我先睡一觉再说,睡一觉起来我再去趟东子家里。”
“那你先睡吧,我再去烙两个饼。”
施有信眯着眼睛想好好睡一觉,可是一闭上眼睛,就全是在医院里那些场景,耳边都是医生说的那些话。那日从大夫问他们家是哪里的,经济条件怎么样他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心里想着看来是个严重的病,需要一大笔钱,但没想到大夫直接说没得治了,还是带回家养着吧,肝癌,晚期了,让他保持心情舒畅,也不是没有奇迹发生的可能。后面的大概是礼节性的话了吧,施有义觉得脑子里轰隆隆的,一下子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出来。立国才四岁,老四还没到三十呢,怎么就没得治了呢。
“大夫,那任何办法都没有了吗?”施有义问这话的时候觉得嘴巴分外地干,他想着大夫或许还有些别的办法。
“办法,可以说基本没有,当然你们也可以化疗,住院治疗,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康复的可能性很小,而且费用不低,可能最低也要三十多万,你看看这个片子,他这整个肝,都已经这个状态了,以现在情况,没办法了。我的想法是,暂时先别让本人知道,让他保持心情愉悦,家里人不要总是跟他赌气,情绪状况很重要。吃得清淡些,当然主要看病人想吃啥就让他吃吧,不要抽烟喝酒。”
施有义在大夫的办公室里站了一会儿,盯着那个布满黑块和白块的片子看了许久,平复了心情,走了出去,脑子里还是空空的,也不知道该干点啥。出了门看到不远处的高程和施有信,看起来老四是比以前瘦了些,因为疼痛的缘故连站着都不是那么挺了,那一瞬间,施有义很想哭,不,是已经要哭了,但是施有信看到了他,他还是得把所有的情绪都憋回去,哭没什么用。
“二哥?怎么样?你进去那么长时间,大夫说我这个是怎么回事?”施有信从椅子上站起来,看得出来他也有些紧张。
“哦,大夫说,你这是胃炎,胃溃疡,时间拖得太长了,才这么疼,他开了药,我去交钱,先给你打一针。”所谓医生开的药,其实并不能治他的病,大夫说那要只能缓解疼痛,没别的作用,大概是麻痹神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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