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此人虽装扮凌乱不堪,双目却烔然生光,佯装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
若是在寻常地方碰见这人,江秋也不会这么打量,但现下是在军营里,她吃尽了闭门羹,自然知道这军营可不是那么好混进来的地方,只怕这人是什么厉害角色。
况且她虽寻了个清净地方,但始终对军营不熟,想来也许闯入了人家的地盘,不便争抢。
她正要说话,糟老头子抢在前头,“哪里来的娃娃?我在这树上睡觉,你却在这捣鼓捣鼓捣鼓,老夫被你吵醒啦。”
江秋一愣,略一作揖,道:“晚辈不知树上有人,惊了老前辈睡觉,这就离开。”
“慢。”
他只说了一字,江秋却好像被定了身,一步也迈不动了。
江秋穿着铠甲,他便知道这是个将军,问道:“娃娃管哪个军的?”
江秋虽不能动,知道这老爷子捣鬼,她一面摆出楚楚可怜的神色,望他能解了她身上的定身决,一面回答:“我又有什么能耐管别人了?我不过是个幸运的小喽啰罢了,现在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这话说来有几分自嘲之意,但江秋表面精灵鬼怪,但从小无父无母无玩伴儿,内心孤独敏感,想起这段日子一直被晾在一边,相信别人别人却要在饭菜中下毒,原是皇帝将她招了来,但招来后却也没管过她,思及此处,眼中要溢出泪来。
孟良音听了她说的话,似心中有老大愁闷,又见她神色,果生了几分怜惜之意,当下解了她身子的束缚。
江秋立时晃动几下手脚,心想:能动的感觉真是不错。
刚刚定她,也不过是不想她走罢了。
“娃娃小小年纪却一副苦大仇深模样,世上喽啰千千万,又有多少个敢说自己幸运?你能挨上幸运的边,命已经很好啦。”
江秋听了,果觉有几分道理,对待这陌生人的态度不像刚见时那么生疏,暗生几分敬佩。
“前辈为何在这树上睡大觉?得亏我本事不高,否则我打断了这树,你恐怕就得给压在树底下啦!”
孟良音呵呵笑两声,这小子是在探他本领高低呢,即便知道,却也如他所愿,“一棵树怎压得住我?”
江秋刚刚不觉身上穴道被点,却无端端地定住了;他明明睡在大树上,跳下来到了她背后,自己却丝毫未曾察觉,想来他本事不小。
留香婆婆仙逝后,江秋原是打算就着婆婆屋中的书来增长本领,被赶出来时,却无暇顾及那些书,只取走了婆婆在世时常戴在手上的一只镯子,以作聊慰。
下山后她一直像只无头苍蝇,苦于无人指点,功夫无甚长进。
刚刚自己在这用手掌劈树,也不知他看了多少,见他面目和善,便有了要向他请教的想法。
“那再好没有啦,唉,惭愧惭愧,你既能逃过,那我也不算救了你。”
孟良音听得奇了,“此话怎讲?”
“如若你本事不高,我打断了这树,你就得被这树压死啦,现下我没能打断,可不就是救了你?”
孟良音持续呆愣,反应过来哈哈笑了几声。
树是不会主动压人的,如若他真给压在这树下,肇事者便是这小子,现在他打不断这树,却说他救了自己,当真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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