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荳被这气氛吓到,想赶紧回去找姐,走了几步又忽然升起好奇心。一个普通人对于军营是陌生的,尤其是一个长期守在闺中的女子,看着调兵遣将的将军,来来往往的兵士,心中难免会有些好奇。芸荳停下急驰的脚步悄悄躲在一处帐篷后,睁大眼睛看着这纷乱的一切,嘶鸣的马叫声、慌乱套着马车的车夫、急急往车上装兵器的士兵,看着像是情况很突然的样子。
腾起的灰尘弥漫在操练场中,也飘散四处,芸荳掩着鼻看了一会,正欲回去找姐,无意中看见最大的那个帐篷中走出的高大身影。
甘松已脱了红色吉服,身披铠甲,手拿长矛,一个纵身跃上帐外一匹枣红色的俊马上,威风凛凛的大手一挥,后面一队人马立刻随他风驰电掣奔出营去,只留下一路马蹄扬起的灰尘。
甘松走了?出营了?芸荳有一瞬间的呆愣,心里莫名的感到高兴,这样今晚的洞房应该回不来吧,姐至少今不用担心了。想着姐因为愤怒而苍白的脸庞,芸荳有些激动,她得赶紧回去把甘松出营的消息告诉姐,还有临走时冬至贴到耳边讲的那句话,心跳得像正在咚咚作响的战鼓。
匆匆回到姐的帐篷,看见吴佁仁已经换好的自己之前的衣服,那套漂亮的大红喜服被扔在地上,还有散落了一地的首饰。芸荳顾不上收拾,立刻奔到姐跟前,把张一星的伤势和刚才外面看到的情况详细地告诉了她。
听张一星伤势严峻,吴佁仁心里又是一阵难过,这伤是替她受的。如果甘松直接杀了张一星,吴佁仁也就不管不鼓随他而去,但狡猾的甘松不杀他而是折磨他,从而用来逼吴佁仁就范,不得不军旅生崖令他腹黑毒辣,而且以甘松的阴险这招以后他还会常用。
张一星始终是甘松要胁吴佁仁的棋子,吴佁仁又是一声哀叹。但冬至的话让吴佁仁又升起了希望,有人会救他们出去?会是谁呢?周大人?他一个县官,手里能有多少人敢来救人?或者是襄阳城守卫?两军对峙几个月,大大也打了许多仗都没有结果,这次会为了救张一星出兵?如果不是那甘松匆匆出营又是为了什么?一个又一个疑问盘旋在吴佁仁心头。
看姐默默坐着眉头紧锁,芸荳知道她在担心二少爷,遂去收拾地上的衣服。唉,多漂亮的衣裳,芸荳手指轻轻触摸衣料图案,心里替这件衣服可惜。散落一地的精美首饰东一件西一件,芸荳四处收捡放到桌上,正要收进妆奁匣子,心里忽然一动,起身拿出一件衣服包在其中,又拿出之前包吉服的包袱皮将衣服紧紧裹住,放到门口显眼位置。
幕降临,军营里又点上了熊熊火把,把军营照得灯火通明,同时也看清了军营里状况,只有极少的人留守,大部分士兵都顺甘松出去了。
吴佁仁坐在房中心神不宁,一夜无眠,待快亮时才上床休息,但总是会时时惊醒,醒来会不自觉的侧耳聆听,心里的那点期盼又再次落空。
翌日烈日当空,虽然已立秋,但白的气温还是酷热难耐,芸荳又去查探了张一星伤势,有了夫人这块挡箭牌,又有银子开道,现在看门人一看见她就高心心花怒放,对张一星和冬至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吴佁仁一整还是六神无主,不知是担心去而复返的甘松,还是期盼冬至的话快点实现,总感觉有大事发生却又不知如何应对。
时间一点点过去,夜已深,坐在桌边打盹的吴佁仁突然一个激令醒来,侧耳细听,隐隐有嘈杂声传来,赶忙推醒身边的芸荳。芸荳机灵起身出去查看,少顷神情紧张回来,匆匆走到吴佁仁跟前低语,“好像是营地东边的粮草库房着火了,火势很大,现在军营里的人都去那边救火了,会不会是”芸荳没有完,眼睛盯着吴佁仁,眸底闪着希翼的光芒,见吴佁仁不话,又着急地,“要不我去那边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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