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岸最先察觉到了不对，他赶紧扶住险些跌到的岳赟。

“快没时间了……”岳赟自言自语道，小岸示意何清拽了把椅子过来，让岳赟坐下。

“岳教授身体还是不行吗？”何清皱起眉头，关切地问道。

“无事……小岸……你继续……我缓缓……”岳赟感觉头痛欲裂，他闭眼睛，示意小岸继续。

“我长话短说！卢署官，用变声器打电话给程乾的就是您吧！您别急着否认……这款甄别软件已经申请了知产，它分析结果是可以作为证据呈现的！如果您有疑问，我们可以现场试验……”

“试什么验……哪有时间！你先把重点说了……试验可以后做！我们只管把自己该做的做好……我相信……迟处官定会……秉公处理……”岳赟听小岸说这么多废话很是不爽，她不得不打断，示意他加快速度。

“哎……得罪了……”小岸摇摇头，没在往下说，而是径直走到卢署官的桌后，翻开抽屉，在里面摸索起来。

“你干什么！”卢署官想要阻止，却对了迟默言微笑且警告的眼神，一时失神，愣在原地。

小岸没有理会卢署官，在第三个抽屉的夹层里掏出了一部手机，随后问道：“卢署官……李淳的手机为什么在您这里？”

“你……我……”卢署官脸色由青转白，紧握的手指也被掐出一片白印，此刻他就像是一头受到惊吓的狮子，面对猎人的围捕，无处躲藏。

“刑司规定过，刑署长官楼层的办公室必须要装摄像头，我们查过程乾通话时间的监控录像，那段时间你……的确在办公室……”小岸见卢署官脸色微缓，继续说道，“别急着松气……这点不觉得奇怪吗？”

“有什么奇怪？”何清问道。

“还记不记得李淳坠楼那天，卢署官是出现在现场的，而且之后岳教授还去过他那里……但监控里既没有他离开办公室的影像，也没有岳教授进入的影像……这是为什么呢？”小岸看着卢署官，缓缓说道，“因为事出突然……卢署官没有时间恢复影像的干扰……更可笑的是！那天楼道的监控里也没有李淳出现过的身影……是不是……不合常理呢？”

“兴许是监控坏了……再说……你怎么确定李淳在这个楼层出现过？”刘局质问道。

“您以为您删了李淳手机里的录音就完事了？想不想听听程乾的手机录音呢？里面可是清晰的录进去会议室门关时的‘吱吱’声哦！整栋楼里只有您这层的会议室门有问题，怎么样，还需要我多说吗？”小岸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备份U盘，此刻他正拽着U盘的链子晃动着。

“那又如何？你还是证明不了李淳在这一层出现过，这证据是定不了我的罪的！”卢署官的眼眸有些涣散，他硬撑着不让自己垮掉，在小岸说的每句话里寻找对自己有利的破绽。

“哎……这么大岁数了……还不死心……”岳赟听不下去了，他缓过来些许，勉强站起来，扶着小岸的胳膊，说道，“本来我不想拿出来的……迟处官……您在兵团那么久，‘天龙系统’可以说是目前最先进的定位系统，且运行过程中从未出过故障对吧……”

迟默言眼底闪过一道微光，笑了笑，点点头，说了句“不错。”

“卢署官……您想不到我们会利用‘天龙系统’查手机定位吧……”岳赟看向卢署官，得意地说道。

“‘天龙系统’？你哪来的兵团授权！”卢署官一愣，随即反问道。

“最高机密，恕我不能明言……迟队……有个专业性问题要向您请教……”岳赟说完又看向迟默言。

“请教不敢当……有什么疑问您尽管提……”迟默言淡然一笑，缓缓说道。

岳赟道：“‘天龙系统’对于手机电波的定位最长能有几天？”

迟默言：“一周……”

岳赟点点头，说道：“那好……时间还来得及……还请处官队报兵团，追踪李淳手机过去一周的定位……”

“嗯……岳教授，我们必须走了……”小岸指了指手表，几近11点，他们要在一小时内赶到中区医馆的殓房。

岳赟点点头，看着迟默言，眼睛里不经意流露出痛心和留恋，她对迟默言说道：“迟队……我必须要走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剩下的……您自己去查……这是我掌握的全部证据……请您秉公处理……”岳赟说完，将手中的证物袋一并交到迟默言手，然后用力吸了一口他身洗衣液的味道，依依不舍地转过身去。

“岳教授，您要去哪？我送您吧！”何清感觉他的“告别”似有“再也不见”的意思，立刻追了过去，拉住了他的胳膊。

“后会有期……”岳赟甩开何清，跟小岸一起走出了卢署官办公室。

有那么一瞬间，迟默言从岳赟身看到了官云月的影子，直到岳赟走了很远，他才缓过来，直愣愣地盯着门，眼中尽是复杂又错乱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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