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宫中,陈昌怀中抱着已经熟睡了的陈祥颓废地坐在地上。
“我要你答应我,无论我以后做了什么事,无论以后你是厌恶我还是像现在一样依旧喜欢我,也无论我是生还是死,只要是我产下的孩子,你都要保证他们能好好的活下去,无论你用什么方法,无论你用什么手段,他们绝不能受到任何伤害!”
“那是我刚刚思虑不周,如今机会难得,一个帝王也许一生也不会有过几次誓言,而帝王的承诺却是会有很多!有对大臣的,对妃嫔的,对子嗣的,或者其他你觉得有必要的人,承诺多了总有一天会忘记,但是一个誓言却足可以令你记住一辈子”
“苍天在上厚土为证,吾有一妇陈沈氏,凡其为吾所生子女,吾今生必喜之爱之宠之,绝不弃之恶之厌之,吾今日所言字字真心,望神明共鉴之!”
“前面的人听着,不想死的就将太子殿下交出来,否则我别怪我心狠手辣不给你们留一条活路!”
“你明知道我并不爱你!”
“可我却爱你!”
“在我们家乡,凡是有什么喜事都是要大家坐下来一起吃面的,而今天我们能顺利的买下这间店铺也算喜事一桩,只是对于公子来说我请的饭食还是过于粗糙了些!”
“这样的喜面,我还是很乐意吃的,多多益善,也能沾沾梦琛你的喜气!”
……
过往如烟如海如浪如潮,而她留给他的,只有这一个孩子。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不再笔直伟岸的身影投在夜窗之上显的那样的悲凄孤寂。
相比红玉的胆战心惊,陈昌的若无其事却让朝中的大臣们着实的松了一口气。由此可见他们的陛下的确是个明君,他们所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似乎陛下先前疯狂的举动单纯的只是为了去救他那个关乎国运的儿子,而曾经那个荣宠一时现在却已经香消玉殒了的珍妃娘娘在此事上竟显得那样的无关紧要。
“陛下,老臣总觉得殿下被截一事或许东黎也参与其中,毕竟殿下若是出事受益最大的还是东黎!”夏叔慎道。
陈昌不置可否,只是眼中的阴郁之气毫无保留的蔓延开来。
陆公公最近应是越发恭谨小心了些,陛下的心情如何在这宫中没有谁会比他更清楚。陆公公接过宫女刚沏好的茶端进了勤政殿,恰好听到了夏叔慎末尾的半句话。
陆公公暗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奈何一只脚已经踏入殿中,若是此时退出去岂不是更加证明了自己听到了不该听的事情。他定了定神,如往常一样将茶端了上去然后又缓缓退出了殿外。
就在夏叔慎心中隐隐有些着急时,陈昌开了口,“难道舅父还不知道梦琛和祥儿的失踪就是皇后的做的吗?”
一提到红玉,陈昌就有种想要将其撕碎的冲动,若不是她,梦琛怎会没了性命,自己又怎会受这锥心之痛!
夏叔慎见陈昌面露杀机,心下不由一惊,“陛下!陛下可千万莫要在此时杀了皇后!老臣知道陛下爱重珍妃娘娘,可国事当前,儿女情长都要先放一放!只要皇后还在,大陈和东黎的盟约就还有效,九秧就不敢轻易向我大陈发兵!陛下,陛下可要三思啊!”
“舅父放心,朕不会就这样杀了她的,那样岂不是太便宜了她!朕会让她亲眼看到朕是怎么灭了她的国毁了她的家,让她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陈昌笑的面目狰狞,夏叔慎心下哀叹,情伤人,爱毁人,这孩子竟也是个痴情种啊!
陆公公疲惫地躺在自己的榻上,回想着刚刚陛下对他的敲打之言,真是伴君如伴虎啊!陛下多疑,这点在他刚开始伺候陛下时他就已经发现了。要如何让陛下信任他,不疑他,那就只能从陛下交代的那件事下手了,办好了,办仔细,办的让陛下满意,要让陛下觉得用他是最顺手最好用才行!陆公公朝栖凤殿方向阴阴一笑,皇后娘娘,可千万莫要怪罪奴家呀!
“你到底想做什么?”赫连太后压抑着低吼道。
陈昌哈哈大笑的几乎要呛出眼泪来,“皇祖母,您竟然还要问孙儿想要做什么?难道您心里就没有个数吗?”
赫连太后眉头深皱,一副阴郁的样子。“有话就直说,别再这里打哑迷!”
笑声突然停止,“哦?朕以为皇祖母会知道呢!”
赫连太后缓缓合上眼皮,手中的佛珠不停的被拨动着。
“皇祖母都这把年纪了,鼻子还是灵敏的很那,只是不知皇祖母许了陈煜什么好处,能让陈煜如此心甘情愿的为赫连氏卖命?”
赫连太后依旧静坐不语,陈昌淡淡一笑,“既然皇祖母不愿说,那就让孙儿猜一猜。皇祖母可是答应替陈煜得到谁的支持,例如赫赫威名的定西侯?”
陈昌虽在殿中漫不经心地踱着步子,但注意力却一直放在赫连太后的身上。赫连太后不为所动继续不紧不慢地拨动着手中的佛珠。
“或者许诺了陈煜某件事,比如你们联手除掉了我然后扶持陈煜上位?”
佛珠在赫连太后手中被拨动的越来越快,陈昌的眸子也越来越冷。
“以赫连氏曾经的势力与地位,绝对有能力可以左右让谁来做这个皇帝,如今现在的赫连氏只剩下一些老弱妇孺,早已不负往昔,到头来还连累的太后娘娘也不得不鞠躬尽瘁殚精竭虑!”
终于,赫连太后睁开了眼睛,“宝儿落水这件事是你安排的吧!?你连别人的根都挖了,就不要怪别人做的事太绝!”
“我只是奇怪,皇祖母和皇后怎么配合的那么默契,是不是你们早就商量好了?”陈昌问道。
赫连太后轻哼一声,道:“那个蠢才,也只有被人利用的份儿,与她合作我都怕会坏了我的事,不过这次还要谢谢她给我帮了个大忙,不然定西侯怎么会那么顺利的攻占下苍梧!”
“皇祖母以为定西侯还能活多久?”
赫连太后面色一沉,“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昌冷笑,“区区一个反贼而已,朕还没有放在心上!哦,对了!朕近日总是梦到皇祖父和父皇,他们质问朕为什么不将皇祖母送到他们身边去,那样也好一家人团聚。我思来想去,心中着实不安,便去询问了太史令,太史令解梦说,皇祖父长年与皇祖母阴阳两隔,皇祖父在皇陵中太过孤独寂寞会生怨气,怨气存久了会影响子孙基业,重则动摇国本,太史令建议应尽快让皇祖母和皇祖父团聚才是,所以,今日孙儿要向皇祖父尽尽孝心,送皇祖母与皇祖父下去团聚!”
赫连太后大惊,手中的佛珠毫无预兆的散落一地,她颤抖着手指着陈昌,“你这个不孝子,竟然想杀你的祖母,天道轮回你就不怕报应吗?”
“报应?哈哈哈哈,皇祖母,孙儿只是顺应天道,顺应皇祖父的心,何错之有啊?若皇祖母不服,可以到了地下去向皇祖父告状呀,孙儿就在这里等着皇祖母您的消息了!”
承合二年腊月初二,太后赫连缘仪薨于常青宫,距离瑞王陈贤落水而亡时隔仅一月有余。因两位贵人前后一月相继离世,且身份敏感特殊,坊间一时间众说纷纭,猜测不断,其中以陛下清理赫连氏余孽一说为多,引起朝中一些势力的不满!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