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话音刚落,殿中便又沉默了一瞬。
这会儿,众人多数是思及皇后所言其中深意,心里也紧张着急,没什么谱,却碍着身份场合不敢开口。
眼下见淑妃如此当众下皇后脸面,也都端着几分看戏的姿态。
皇后惯来是出了名的脾气好,被淑妃如此冷眼冷语说道,依旧没有生出恼怒来。
倒是她身旁一直站着的,伺候她的岑姑姑,微不可查的抬眸轻飘飘睨了一眼淑妃,那眼神老辣的很,可是暗藏着冷刀子的。
皇后面露惊然,似是被淑妃点醒:“是我疏忽了,此事,可不能妄加揣测。”
众人这才放下心,既然陛下没说,此事便并非是死局。
再者说,皇后还不是日日去请那韩太傅之女。
人情变化,皆都写在脸上,皇后坐在高位,尤将众人看的透彻。
看着一个个面露侥幸释然神色,皇后暗自嗤笑。
直到众人都散了,皇后坐在原位,吹茶饮香许久,都没有其他动作。
“娘娘先前不是说,韩太傅之事,不为二殿下谋求吗,如今何故又……”岑姑不解。
皇后微抿了一口茶,目光落在殿中香鼎,铜镶雕花精美非凡,似看的入神,却幽幽开口:
“若不给她们些希望,不是叫那孩子得偿所愿了吗。”神色放空,似无意之言。
岑姑自然听懂这话是说什么,她默了,原以为娘娘此举是引诸位娘娘行事,闹到那两位上位者身边,好从中为二殿下谋划,却没想竟是为了……
好一阵无言,岑姑陪了许久,直到觉得主子手里那盏茶应该快凉了,才小声开口:“娘娘,莫饮凉茶。”
皇后抬头,那岑姑站在旁边,恭顺垂首,是自己多年来的心腹,也是这么些年来唯一一个坚守初心对她的。
突然间,她就笑了笑,依了她的话转而放下手中的杯盏。
“岑姑,你跟着本宫这么些年,可有觉得本宫做错了。”
皇后生的极美,华服金饰下更美的不真实,偏生她一笑长眸微眯,狭长眼尾便似噙着悲凉。
岑姑只觉得这笑,叫人瞧了无端跟着心中难过。
“娘娘仁心仁德,从没做错。”岑姑看她这样也跟着眼圈红了,却没有多说他话,只是低声安慰。
她嗤笑,仁心仁德,好一个仁心仁德。
……
回廊悠长,有宫婢快步急走。
途中遇到管事宫女,连忙停下行礼,声音微抖带着哭腔喊道:“春夏姐姐!我家殿下不见了,飞月公主可在宫中?”
春夏一惊,脸色大变,连忙问:“殿下正在西殿同秀姐姐投壶,怎会不见了?在何处走丢?”
那宫婢吓得脸色惨白,被她一问更是腿软:“我、我也不知,早上锦白不在殿中,殿下便说去寻,如今两个时辰过去了,殿下还不回来,我担心出事便出去寻,也没寻到……”
“你……”春夏气的语塞,见她吓得不轻,便一时作罢:“罢了,你快去禀告飞月殿下,我这就唤人去寻。”
那宫婢连忙点头应声,又快步跑去。
西殿中,韩玥清正在练习投壶,秋赛将临,她唯有马术没学,其他几项都颇为自信。
这几日更是加紧训练,突闻哭声,回头就见妍华身边贴身宫女跌跌撞撞跑入,心中一凉,顿也吓得脸色煞白。
“飞月公主!”那宫婢一进殿中就扑倒在地,拼命磕头,似是要将头磕破一般。
秀儿看着情形不对,连忙去拉。
“出了什么事。”她说话的时候,自己都没有发觉声音颤抖。
“我家殿下不见了,都是因为我,没有听您的话,没有仔细看着她,都是奴婢的错。”日前,她家殿下这位挚友就曾私下召见过她。
言道平日将她家殿下看护着紧些,只是说她在宫外时偶遇算命先生,为妍华殿下卜卦一算,竟说近日来许有灾祸。
叮嘱她凡事若遇不对,立即禀报予她。
她向来不信这些,自也没将这飞月公主的话听在耳中,更没上心,直到方才她寻人不到,才觉得心中害怕。
韩玥清听她来龙去脉说完,深吸一口气,才慢慢缓过来,目前只是说人不见了,没说出事,她便稍加定了定心。
“秀儿,你去唤葡萄和她一起去寻,多去……”她顿了顿,声音微颤:“多去河湖边看看。”
她前些日子算了好久,才隐约推算出妍华出事的时日,只约在这个月,便叫她身边丫鬟看护,就连展夜那边她都明里暗里打过招呼。
没成想,竟还是出了事,前世那可怜姑娘就是魂归荷花池,但求老天保佑,不要再让这等可悲之事降临到她身上。
吩咐完众人,她双腿都软了,撑着桌椅站了许久,才稳住身形。
稍觉缓和,便抬脚就走,亲自去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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