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寒风凛凛,微弱的灯火在越州城忽明忽暗。
将士们搭建了临时的棚子供他们栖身,朝廷的米粮和棉絮也分发到了每人手中,难民们抱团取暖,眼睛里多少都有些亮光。
这是越州大雪后,他们过得第一个安稳的夜晚。
不用担心哄抢打杀,不用害怕死人和流血,能安稳的喝点粥水,裹着被子睡上一夜。
越州城八成以上的房屋都被大雪倾覆,重建的工程浩大,起码要耗费五年才能恢复往昔的繁华。
城主府的后花园中有个观星楼,站在屋顶,漫天繁星触手可及,谢倾暖知道袁淮潇心中难受,四处找寻没有见他身影,最后才在观星楼顶找到他。
她提气一跃,上了屋顶在袁淮潇身边坐下,瞥了眼平躺着的他,不知从哪儿变出个酒瓶来,“喏,尝两口?”
袁淮潇眉峰一挑,接过灌了两口,笑道:“从哪儿弄来的?”
“蚀歌他们找到了一家酒坊,还有些藏酒,就买过来了。”谢倾暖放软了身子,双手撑着,仰头看着星空,“大哥,袁木的事情,不是你的错。”
她怕袁淮潇陷入自责,他们自小的情分,大哥心里比谁都要痛苦。
没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了越州城,死在了自己人手里,这种感觉真真是痛的刻骨噬心。
“我知道。”袁淮潇闷头喝了两口酒,语气怅然,“我答应了他们,等回了景州,要做主给他们讨个媳妇,再一起大醉一场,如今,再也没机会了……”
谢倾暖心中酸楚,袍泽之情,她明白,也不再多说什么,静静的听着。
袁淮潇叹了口气,也再没有开口,兄妹二人静静的坐在一起,陪伴着彼此。
半夜,风声渐猛,谢倾暖裹紧自己身上的大氅,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回去吧,别感染风寒了。”
袁淮潇郁色尽扫,仿佛彻底放下了此事,实际上他们心里都清楚,有些仇恨,不是放下,而是埋藏,待真相大白的那一日,总会爆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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