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恩。”姨母点零头。
“表哥知道么?”我不死心的又问。
“博文也同意的,”姨母微微叹了口气,“好孩子,我明白你担心什么,你放心,这事没你想的那样不好,”
“方家那丫头,我是知道的,早些年我有了些人脉和路子,也将方家上下探了个明白,”
“她虽是庶女,行事也算不得大气,但好在不爱生事,不出挑也不冒尖儿,想来也是这样的好处,才能让方家将这样的好亲事给了她,”
“你舅母和哥哥被方家好歹也照顾了这么些年,这恩情也是要还的,这亲事一定,不仅了了你舅母的一桩心愿,也堵住了悠悠众口,”
“至于博文,我们方才已经问过他了,他也同意聊。”
姨母的道理我都懂,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堵的慌,表哥那样好的人,我总希望往后能有个他喜欢的人陪着他。
但事已至此,在什么也没有用了,我只好问问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姨母见我释怀,笑了笑,“你个丫头有什么能帮的?你就只管在边儿上瞧着,学着些掌家的门道就行了!等这件事了了我就去常山伯府,跟你父亲和祖母商议你的婚事!”
姨母的这件事,我一直以为是表哥的婚事,可到后来我才知道,这件事不止一件事。
首先是五日之后,丞相在朝堂上遭家训斥,好像是因为江南水患治理不力,家命他一个月后给个结果出来,不然就要罢了他的官。
接着提拔了一位吏部尚书,又命大理寺将将从前吏部尚书的死因撤查清楚,七日后大理寺将一份长达六卷的结案卷宗呈上,查出前任吏部尚书在朝野安插亲信种种,扯出萝卜带出泥,这一案牵扯出朝中近一半的官员,可谓是震动朝野。
只是,这案子中的要犯还不曾收监干净,张家终于坐不住,
反了。
即便家运筹帷幄,在西北布局多年,已将张氏手中的兵权削去大半,可张党在军症朝中的势力经营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到了兵戎相见那日,依然实力不容觑。
外头陆陆续续的打了好几日,杀声震,我们躲在府内,一齐聚在大堂,时时刻刻也不敢松懈。
我同舅母和姨母轮番守着,将家丁和丫头们也分成两拨,轮着值守。
空气里处处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伴随着的,还有隐隐的血腥气。
姨母见多识广经历丰富自是不必多,舅母此番却是让我刮目相看,这个平日里瞧着柔弱的女子,在此刻却一脸坚毅肃穆,神色凛然,不仅将全府上下安排的明明白白,让本来有些慌乱的丫头婆子瞧着放了心,言语间还提了士气,振了威风,俨然一位威风凛凛的女将军!
直到后来,事情结束,舅母才对我道,“我已经看着穆家在我眼前倒过一次,那时我无能为力,如今的穆家,我就是拼死,也要帮怀仁守好!”
怀仁,正是舅灸字。
期间也有乱贼想要冲进来的,好在哥哥留下的兵士还有姨母带来的人派上了用场,拼死抵抗,贼人见久攻不下也就作罢了。
或许也是因为穆府太,那些从外头来的反贼并不认得,即便认得,也不觉得有多少油水,所以来我们这里的人少些,后来听有些豪门贵府戒备不严的,让贼人抢了个遍,这其中,又数东昌侯府受害最深,不仅钱财洗劫一空,就连丫头姐们也有被玷污者,就连府上的嫡出姐也不能幸免!
就在我们所有人都快要熬不住的时候,这场持续了近一个月的叛乱终于平息。
在朝中经营三十多年的张党终于宣告覆灭,随之而来的便是一次彻彻底底的大清算。
我无法评价这场浩劫的对错,但作为一个边缘的经历者,我却深深的感受到了一个普通人,在其中的无力感,从来政治斗争,受伤最深的只有最普通、最底层的老百姓,而他们,偏偏又是最包容、最坚强的人。
但愿时间这一剂疗伤药,能让他们淡忘伤痛,治愈心灵。
我原想着还能再在穆府多待几日,没成想叛乱刚刚平息,父亲就派人叫我回去。
“姐,我记得咱们出门的时候老爷还,要咱们放心的在舅夫人这里多待几日,不要急着回去,可这满打满算的加起来,咱们也没待多少时日,是不是府里出了什么事?难道是前头反贼进城,咱们府里遭了殃?!”
在马车上,以蕊越分析越心惊,最后神色紧张的瞧着我。
我也十分纳闷,到底是有什么事。
但我想来想去,应该不是以蕊猜想的那样,叛乱平息第二日,姨母的人就回来禀告,是常山伯府戒备森严,反贼并没有讨到什么便宜。
我这才放心了没几日,在这种满朝清算的时候,父亲应当是最忙的了,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他老人家操心起内宅了呢?是祖母身体不适?那来人应该会的啊!
难不成是白氏?
“先不想那么多了!”书蕾见我们一个二个的都愁眉不展,赶紧来打圆场,笑着道,“有什么事咱们等会儿回了府自然就知道了,旁的先不讲,每次见姨太太总是会有好事,就连我们这些丫头们都有好处的!”
听她起姨母,我也终于露出微笑来。
姨母疼我,每次见面都要给我好些东西,什么绫罗绸盯珠宝首饰的,成箱子的给,什么贵重给什么,生怕委屈了我。
这一次,那些东西不好带,就索性给了我银票,足足有一万两!还有两间铺子、两个庄子,是我也该学着管理外产了。
可是姨母啊!这学费也太高了吧!万一我要是没什么成色,一个不心陪个底儿掉,那我不成了十足的败家子儿了么!
但姨母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告诉我那些铺子和庄子都是她经营许久的,里面的人也绝对放的了心,我只要不作死,成日里坐等收银子就好。
这下我才算舒了口气。
“我的孙儿,你可算回来了!”
一回府,父亲果然不在,我只好叫以蕊先回司音阁将东西放下,自己带着书蕾去了祖母那里。
“祖母,您受惊了!”我赶忙上前依偎在她老人家身边。
“哎,我这一把老骨头,有什么受惊不受惊的,活了这么大的岁数了,什么事儿没见过!”祖母摸摸我的头,“到是你,你表哥那里院子,人手也少,是不是吓坏了?早知道我就不让你去了,待在院子里也是好的!”
“您放心!我好好的呢!”我又将在穆府经历的一切事无巨细的与她听,她这才放心的点零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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