郅野慌的一匹。
“五,五哥,我,那我……”
“你什么你,赶紧去啊。”荣榭催促道。
郅野灵机一动:“五哥,我太久没回来了,不知道路怎么走,要不你先喝白开水凑合凑合。”
花未止忍俊不禁,郅野可真会睁眼说瞎话,不知道路,他们两个怎么从轩榭楼台回来的。
荣榭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郅野,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
“行,不认识路……那就让她去吧。”
郅野笑道:“她更不认识路了。”
“我领着她。”荣榭从位置上站起来,径自走向花未止:“小丫头,跟我走一趟,我们边走边聊。”
“你留在这儿,烧水。”
郅野道:“有水有水,我跟你们一起去。”
“不用。”荣榭用玉笛挡住他,眼底是赤裸裸的嘲笑:“你不认识路。”
郅野眸底划过一丝慌乱:“五哥……”
“三哥。”花未止道:“我们很快就回来。”
荣榭径自走向门口。
她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别担心:“别担心,五哥不会伤害我的。”
郅野纵然再担心,也知道阻拦无济于事,无奈之下点了点头。
花未止跟随荣榭出去,两人一边向轩榭楼台的方向去,一边交谈着关于郅野身上的毒。
“五哥,你之前说郅野的毒有解,是真的吗?只要我愿意给他换血,他就能活下去。”花未止问道。
荣榭并没有回答她,而是问道:“为了他,你愿意付出多少?如果要用你这条命来换他的命,你也愿意?”
花未止点头:“我愿意。”
“理由。”荣榭问,继而提醒道:“为了你,你爸妈还有你那些叔叔阿姨都死了,你就这么轻视自己的这条命?”
“不是轻视,是因为他更重要。”
比她的性命还重要。
她有深思熟虑过这个问题,经历这么多,她的性命早就已经不是她自己的了。
她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背负着很多责任,压得她喘不过气,很多时候都想一死了之,可是也深知自己没有资格。
那么多条人命因她而逝,她哪里有资格呢。
可有个人,她值得去付出一切,那就是郅野。
郅野是她的救赎,在她将要溺毙之时,让她靠岸。
不管发生什么,想想郅野,就很是心安。
不管她犯再大的错,他总也不会真的怪他,出什么危险的事,他最先做的就是问她有没有受伤,不管做什么,他都会顾虑她的安危,也是因为有他在,她才那么肆无忌惮,胆大包天。
她知道,他能为她解决一切,他能为她撑起一片天。
她知道,就算她死了,只要他还活着,就会为她完成她要做的一切。
荣榭沉默了良久,说了一句花未止很久很久之后才明白的话,让她恍然大悟,原来在她眼前的这位男子是如此深情。
“你和她的性格,还真是相像。”
“谁?”花未止问。
荣榭摇头失笑:“没谁,既然如此,我们就说说郅野如今的情况吧。”
“我检查过他的身体状况和血液,他的体质与你不同,如果我没猜错,你之所以能在注射药物之后活下来,得益于你父亲遗传给你的基因,再加上药物的刺激,转化了一身药血,保住了你的性命,但郅野不行。”
“这毒素蔓延的很快,正在逐步侵蚀他,慢慢的将他体内的血液同化成毒血,古瑕姑且放缓了毒素的蔓延,不至于侵蚀心脏,但也是治标不治本。”
花未止有些不知所措:“那该怎么办,古瑕阿姨试过,我的药血也解不了三哥的毒。”
荣榭道:“或许换血是不错的办法,但即使是这样,郅野体内的毒素也未尝能得到清除。”
“经过检查,我发现,这毒素在慢慢将自己转化成郅野身体的一部分,就像你体内的药血一样,我猜测,郅野或许能以一身毒血获得新生,但也不能万分保证。”
花未止好似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这毒素只是在将三哥体内的血液同化,就像当初同化我体内的血一样。”
“他不会死的?”
荣榭点头。
花未止道:“可是,古瑕阿姨说他活不过今年,而且他的身体的确有油尽灯枯的趋向。”
荣榭道:“这也是我担心的一点,毕竟他的体质与你不同。”
“那还有什么保险的办法吗?我们总不能静观其变吧。”花未止道。
她最怕的就是等了,等着等着,担心不知道哪一天,郅野就离她而去了。
荣榭停住脚步,用玉笛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小丫头,现在我们也只能等了。”
“可是,你不是说,只要我给他换血就可以吗?”
荣榭摇头:“你体内的血,解不了他体内的毒,毒素已经开始同化了,就算全身换血,毒入骨髓,你保得了他一时,保不了他一世,白费力气罢了。”
花未止的希望再次破灭:“那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他,我们就只能等着吗?”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轩榭楼台,荣榭去拿了两盒茶叶,交给花未止:“劳请你为我煮一杯。”
花未止走到茶几旁,心不在焉的为他煮茶,脑子里都在想郅野的事情。
煮好茶,她倒出一杯递给荣榭。
荣榭只喝了一口,便放在了桌子上:“比起那天的,差了点火候。”
“你的心急了,自然煮不好茶,同样,郅野的事,急不得。”
荣榭没有再多说什么。
可花未止总觉得他知道如何去解郅野身上的毒,故意不告诉她。
“你回去吧,也不用我送你了。”
他看向门外,郅野跟了他们一路,他都懒得搭理他。
“还躲着不出来,等着我给你送回去?”荣榭揶揄道。
花未止回头望去,还没反应过来,郅野就到了她身边,握住她的小手,匆匆向荣榭道别。
“五哥,我们改天再来看你。”
说完,郅野拉着花未止就走了,像逃命似的,头都不回。
荣榭十分无语,这小子,真把他这轩榭楼台当成阎王殿了。
花未止和郅野走后,荣榭看向茶几上的茶叶,重新打开了一包,按部就班熟练的煮茶。
片刻,清淡的茶香溢满厅堂,沁人心脾。
斟一杯清茶,放置唇边轻品。
涩中回甘。
他拿起那支很少离身的玉笛,对着她,喃喃自语:“他们相差八年,我还要等你多久,又该去哪里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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