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的蜡烛早已经燃尽了,在桌角留下了一滩半透明的白色痕迹。
小夕窝在角落睡地正熟,好像做了什么美梦,嘴里还在低声喃喃,却叫人听不清。
漵朝早在寒时踏进柴房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他猛然睁开眼,看着寒时的方向。
他有些不确定的说了一句:“你来了。”
寒时撤下术法,看着漵朝。
“对不起……”漵朝垂下了眸子,那个人肯定对寒时很重要吧,她才会那么伤心。
寒时坐在一条长板凳的一端,道:“不怪你,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漵朝走了过来,在寒时身前站定,少年拔高的身姿早已超过了寒时的身高,此时站在寒时身前,一低头就能将寒时的整个表情全部纳入眼底,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
即使王信不一身抵挡璃华,锦瑄身边的术法大师肯定为了保护锦瑄,也给他身上下了什么禁令的。
也许王信早就不想独自一人在边疆苦撑了,他是孤儿,无父无母,从下就寄人篱下,所以心性都比同龄人高了一些,王尚书是他的远方表叔。
寒时曾听王信说过,在他没有展露出与人不同的才华之时,王尚书对他的态度和对一条狗的态度是没差的,那时,王家可不止收留了他一个孤儿,因为战争和天灾人祸,那些年流亡的人有很多。
王信从来没有怪过王尚王尚书肯给他一口饭吃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而且他还在尚书府遇到了他此生唯爱之人。
王遥雪当然是高傲的,她是王尚书的独女,幺女,从小受尽宠爱,而且天资聪颖,她是天之娇女。
王信十五岁的时候第一次见到王尚书的掌上明珠。
那时他在一个蛮横的刁奴脚下,王遥雪乘轿经过。
她真好看,白白的一团,皮肤如雪一半,墨发挽成漂亮的发髻,簪了明珠宝玉,衣裳的料子一看就很华贵,当然她通身的气度就很华贵。
王信只看了一眼就低下了头颅,小姐是那么的尊贵,怎么是他这种人头窥探的呢?
之后的事王信并没有与寒时细说,但是从那之后王遥雪便深深的映在了王信的心中,成了连他死也要记挂,也要成全的人。
不知道王遥雪知道王信为她死,为她铺路之后会是怎样的感觉。
寒时轻轻叹了口气,王信会不知道锦瑄身上没有抵挡漵朝那一击的法宝?显然不是。
只是他心爱的人不爱他,他守在这边疆这么些年早就倦了,猜忌、隐忍……如果一个人失去了活着的目标,那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但是他又不忍心就这么抛下边疆的百姓……于是趁着帮锦瑄挡剑,也算是对自己的解脱。
回过神,寒时抬起衣袖擦了擦眼角,“如果你们决定明天逃,我不会阻拦,但是……”她觉得锦瑄失踪不会是一件正常的事,道:“你们要更加小心,你们能想到的事,锦瑄未必不会想不到。”
漵朝抬起头,看着寒时:“你希望我走吗?”
寒时沉默的半响,才说:“我本来以为我们此生都不会再见的,没想到,我们还是站在了彼此的对立面。”
这样吗?可是她完全没必要来边疆的……他有些不甘心,漵朝抿唇,湛蓝色的眸子盯着寒时的眼眸,有点蛊惑的说:“你此来边疆到底有没有一点私心是为了我?”
寒时的心跳仿佛停了一下,之后便是毫无规律的胡乱跳动,她的脸颊浮现出一丝不正常殷红,隐藏在昏暗之下,倒是没让对面的少年察觉出来一丝不对。
沧海月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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